赵远吞了吞口水,理智回笼,清醒了大半,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之意。
即使心里憋屈得慌也不敢在她面前嚣张,更不敢跟她作对,被迫点了点头,缩着脖子回话:“我知道了,贺小姐。”
虽然贺家在南城不是顶级豪门,可贺氏集团在南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贺家的大小姐,他惹不起。
今朝满眼嫌弃,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玩意儿,转身朝着洗手台走去,洗完手一刻不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谁知刚走两步就遇上个年轻的小警察。
今朝心里警铃大作,戒备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口吻中带着三分试探,“帅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年轻的警察被她一声帅哥喊得脸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回:“刚到。”
今朝心里松了口气,嘴角上扬,正准备从他面前路过时,谁知对方忽然喊住她,小声说了句:“贺小姐,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还对着今朝竖起了大拇指。
今朝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
她就说做坏事得偷偷摸摸的来,刚刚还是太高调了点,下次还得再注意些。
也不能怪她,主要是拳头有点痒,没忍住。
“我谢谢你啊。”今朝扯了扯嘴角,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后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赵远进洗手间前还一副强硬的语气要告许双,出来就像蔫了气似的,不仅不告了,反而还和许双道了歉,弄得许双一头雾水,差点以为他被人夺舍。
办完手续,今朝带着许双离开时,别有深意地看了赵远一眼,看得赵远心里发毛。
从警局出来后,今朝板着脸,表情颇为严肃:“许双双,你长本事了啊,打人都把自已打到了警局!”
许双一听这口气,还以为她生气了,像个鸵鸟般缩了缩脖子。
今朝一般不叫她许双双,这么叫的时候指定是有点问题。
“我知道打人是我不对,可赵远他实在是太过分!我当时在他手机上看到他跟个男人睡一起的裸照被气晕了头就没忍住。”
“你也知道打人不对啊?都是文明人,别动不动就动手。”今朝向她挑了挑眉,“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刚刚打得也太轻了。”
许双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今朝继续说:“你既然都打了他,怎么下手不再重点?”
“虽说打人确实不对,可赵远又不是人,他那种畜生活该被打。”
许双拍了拍自已的胸口,回了神,长呼了口气,吹得额头上的刘海翻飞。
“今朝,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一脸严肃的样子差点吓死我,还以为你要骂我。”
“我是想骂你来着。”
许双一口气刚落下去,差点又悬了上来。
今朝伸出手,捏了捏她圆润的脸蛋:“想骂你下手太轻了,你就该狠狠揍他一顿,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那种。”
许双眨着一双红意还未散去的眼睛,拍着自已的脸蛋,一脸懊恼:“早知道我就多打他几巴掌了。”
“我已经帮你打过了。”
今朝说得轻飘飘的,许双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敢相信:“你什么时候打的?你在警局里打人?有没有被人看到?”
今朝被她一副紧张又如临大敌的表情逗得笑出了声:“别多想,我在局里有人罩着,不会有事。”
许双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难怪她这么轻轻松松就被放走。
原来是今朝在警局里有熟人。
许双感叹:“果然是局中有人好办事。”
她脸上的笑维持了两秒,想起赵远干的混蛋事,嘴角又耷拉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今朝问她:“还在不高兴呢?”
许双回答得有气无力:“嗯,虽然打了他,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当初是赵远主动追的她,交往半年,他对自已温柔贴体,她还以为他是个好男人,没想到是个渣男人,伪君子。
今朝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别想那渣男了,男人多的是,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你去了就没心思想他了。”
“王叔,开到青山馆。”
一路上许双都好奇得不行,满脑子都是青山馆是什么地方。
问今朝她也不说,神神秘秘的,只说到了就知道。
半小时后,黑色奥迪停在了青山馆大门前。
“王叔,你先回去吧,晚上不用来接我,我明天再回去。”
“好的大小姐。”
今朝和家里的司机打完招呼后,拉着还没回过神的许双下了车。
许双站在大门前,抬头一看,入目的就是门口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青山馆三个大字。
那字看着大气磅礴,遒劲有力,她还以为到了什么大户人家的宅院前。
进去里面时,更是看得她眼花缭乱。
雕梁画栋,小桥流水,周围的建筑充满了古色古香的韵味,处处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看得出来这里的老板是个有品味的人。
“今朝,这儿究竟是干嘛的?”
她刚刚偷偷瞥到领她们进去的男生,长得那叫一个养眼。
今朝也不和她卖关子:“富婆的消遣地儿。”
青山馆是最近才开的会所,里面的服务生全是男生不说,还年轻帅气有文化,没点本事都进不来。
一般人消费不起,随随便便喝个茶都是上万,来这儿的人多半都是富婆。
“等会你看上哪个就点哪个过来陪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多点几个。”
雅致的包厢里,许双翻看着手里的画册,咽了咽口水,挑花了眼。
画册上印了青山馆服务生的画像,旁边有介绍,方便客人挑选。
“今朝,这也太难选了。”
今朝挑眉,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兴奋得发烫的脸:“你要是觉得选不出来,我帮你挑几个?”
许双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自已来。”
一开始她还不太放得开,但这里的帅哥能言善道,一会儿就把她哄得眉欢眼笑。
今朝看她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不快,便和她打了声招呼去了外面透透气。
夜色沉沉,华灯初上。
今朝站在长廊下,背靠在柱子上,从包里拿了个根女士香烟出来点燃。
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缓慢递到红唇上。
明明姿态懒散,偏又透出几分优雅。
香烟被她那张弧度近乎完美的唇瓣含住,轻轻吮吸了一口,红唇微张,淡淡的白色烟雾飘飞,萦绕在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
只吸了一口她就没再继续,只是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出神。
如画的眉眼间悄然爬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很淡,淡得几乎看不到。
走廊上没什么人走动,灯光如昼,照得木地板上的影子格外显眼。
今朝回神时,指尖上的香烟已经燃了一半。
她灭掉烟头,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转身进去时,抬头的一刹那无意间看到了对面靠窗坐着的男人。
那人穿着黑色丝质衬衣,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锁骨分明,皮肤冷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长腿交叠,姿态慵懒且随意地靠在椅子上。
骨节修长的手指上端着个通体碧绿的陶瓷茶盏,不紧不慢地递到嘴边,浅尝了一口。
举手投足间自成一画,让人赏心悦目。
冷色调的灯光下,男人眉眼疏冷,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莫名的禁欲。
偏又生得好看,气质独特,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今朝脑子里第一反应,有点想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