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
朱雄英明明就坐在那里,只是右手稍微动了动,人高马大的燕王就发出惨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朱棣也大惊失色,刚刚朱雄英只是手拿一个小棍轻轻地戳了他一下,一股强烈的疼痛顿时袭遍全身。
那种感觉,他根本无法形容,但让自已很长时间几乎不能动弹。
朱棣的亲兵立即上前,将他扶住。
“王爷,您怎么啦?”
要不是对面坐着的是皇长孙,他们早就一拥而上,将他大卸八块了。
但现在他们只能怒目而视,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朱雄英将电棍放在桌上,右手仍然紧紧地抓着,只要朱棣敢继续进攻,他会毫不犹豫再来一下。
其他亲兵他倒是不怕,在大明朝,还没有谁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害皇长孙。
当然,四叔以长辈的身份,打两下他这个侄子,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好久之后,朱棣终于恢复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朱雄英手上的电棍,他知道,肯定是这根棍子的威力。
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小的一根棍子,只是轻轻一戳,怎么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不过,此时他也清醒过来了,面前坐着的是皇长孙,很有可能是大明的储君,而且是大哥的嫡长子。
他冲周围的亲兵摆摆手。
“所有人都退出去,本王要跟我这大侄子好好聊聊。”
那些亲兵看看朱雄英,稍稍退了两步。
朱雄英也冲旁边挥挥手,笑道:
“你们没听到我四叔的命令吗?所有人都退到院子外面,我要跟四叔叙叙旧。”
徐大虎看看朱雄英,又看看朱棣,看他们都不再冲动,这才挥挥手,带着众人慢慢退出院子。
江都郡主将朱允熥和宜伦郡主推了出去,自已折身回来,笑了笑,对着朱棣躬身下拜。
“侄女拜见四叔。”
朱棣看到江都郡主笑着对他行大礼,气顿时消了一半,拉开面前的凳子,坐到朱雄英的对面,笑道:
“大侄女,四叔渴了,给四叔上茶,上好茶,让四叔消消火。”
“是,四叔,侄女这就给您泡好茶,您稍等。”
江都郡主笑着答应一声,赶紧泡茶。
朱雄英看朱棣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站起身,对着朱棣行了一礼,笑着说:
“侄儿雄英,拜见四叔。”
朱棣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说我要起兵造反?”
朱雄英笑了笑,将江都郡主泡好的茶碗往朱棣面前推了推。
“四叔,此事说来话长,您先喝茶,咱们叔侄二人边喝边说。”
朱棣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后放下,静静地看着他。
朱雄英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茶碗之后,才慢条斯理地问:
“四叔,你相信我就是雄英吗?”
朱棣认真地打量着他。
其实,小时候他也没见过朱雄英几面,如今又过了十年,哪里还有什么印象。
但是,这张脸却跟大哥如此相像,又有几分像大嫂,断然不会有错。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都死了十年,怎么会死而复活?”
朱雄英又喝了一口茶,把穿越的事儿又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听得他目瞪口呆。
但朱雄英现在活生生就在眼前,所有人都相信了,他也不得不信。
“你跟允炆争皇太孙的位子,关我什么事儿,你扯上我干什么?害得我被父皇召回来揍了一顿。”
尽管四叔夺了皇位,又囚禁了允熥,其实,朱雄英并不恨他。
夺朱允炆皇位,朱棣也是迫不得已,在进入南京城之前,他都没想到自已能赢。
他是藩王造反,皇位并不稳固,朱允熥对他的威胁甚至比朱允炆都大。
毕竟,虽然蓝玉案干掉了很多淮西武将,但大明的绝大部分军队依然是淮西武将和他们的部下在指挥。
但今天,他必须震慑住这个四叔,让他安分守已。
“四叔,不是我信口胡说,我说的都是事实。”
接着,他把朱允炆登基之后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如何削藩,湘王朱柏全家自焚,朱棣被迫装疯卖傻,最后起兵造反,然后又一次次死里逃生,最终夺取皇位,朱允炆失踪,朱允熥等人被囚禁。
朱雄英慢慢地讲着,朱棣呆呆地听着,江都郡主也坐在旁边,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朝廷还有蓝玉、冯胜、傅友德、郭英等那么多战功赫赫的武将,怎么可能让耿炳文和李景隆带兵?”
朱雄英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四叔,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皇爷爷为了给朱允炆继位扫清障碍,发动蓝玉案,将所有能打的武将全部杀了,这件事朱雄英确实说不出口。
朱棣一愣,很快就明白了,抬起右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头的动作。
“你是说……?”
朱雄英点点头。
朱棣现在也完全相信,朱雄英并不是信口雌黄,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他一直认为,除了大哥朱标,他在所有兄弟中能力最强,在大哥朱标死后,他也不是没有那个想法。
只是,他的前面还有二哥朱樉,三哥朱棡,他只是老四,皇位轮不到他。
前段时间听说,父皇有意立朱允炆为皇太孙,他虽然看不起朱允炆,也没有办法。
但他知道,如果朱允炆敢对付他,他是一定不会束手就擒的。
“允炆那个小子,就是一个书呆子,被那群文官教坏了,哪里配当皇太孙?”
朱允炆笑笑,端起茶碗喝茶,没有接话。
朱棣很快想明白了现在的形势。
朱雄英这个大哥的嫡长子回来了,又有淮西武将的支持,所有藩王也不会有异议,他肯定就是皇太孙无疑。
只是,他很想知道,这个人一旦当上皇帝,会怎么对付他们这些叔王?
“雄英,你当了皇帝之后,恐怕也会像允炆一样对付你这些叔叔吧?”
朱雄英笑着反问道:
“四叔,朱允炆一向标榜自已孝顺仁德,您觉得他为什么一登基就迫不及待地削藩?”
朱棣不假思索地说:
“因为他威望不够,生怕我们这些叔王威胁他的皇位?”
朱雄英笑了。
“四叔,你觉得,如果我登上那个位子,我会担心你们威胁我的皇位吗?”
朱棣摇摇头,笑道:
“你是大明正宗的嫡长孙,无可争议的储君,身后站着所有淮西武将,我们想都不会想这个事儿。”
朱雄英点点头。
“皇爷爷封你们为藩王,不仅仅是让你们享受荣华富贵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藩王守边。”
“既然你们对我不构成任何威胁,还能让大明江山更加稳固,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朱棣一愣,顿时哈哈大笑。
“大侄子,四叔千里迢迢从燕京赶到这里,你就用一碗茶就想打发你四叔?”
“快,整几个好菜,咱们叔侄二人一醉方休。”
朱雄英也哈哈大笑。
“大妹,快,安排些酒菜,我要陪四叔一醉方休。”
“好嘞!”
江都郡主看两人冰释前嫌,高兴不已,答应一声,赶紧出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