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身影刚一消失，陈无难立刻蹲下。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她给自已加油打气：
“痛痛很快会飞走，明天妈妈和哥哥起床，见到猪肉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陈无难，你是最棒的。加油！”
深吸一口气，陈无难全身肌肉发力，把猪抬起，扛在肩上，步履蹒跚地走回家。
把晕厥的猪关进卫生间后，陈无难疲惫的返回房间。
顾不得换衣服，直接在被褥里蜷缩着躺下。
轻手轻脚已经是耗尽他最后一丝力气了，她现在眼皮直打架，只想好好睡一觉。
银雪今晚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自已在下水道里游泳。
下水道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她不停的游啊游，但始终躲不开臭气。
......
江寂是家里最早起床的，
喝掉卧室里昨晚剩的半杯冷水之后，他鼻翼翕动：
“什么味儿啊？好像有点臭臭的。”
江寂在卧室里闻了半天，发现味道好像来自房间之外。
他想可能是什么东西坏了，早上时间紧，下班回来再找。
走到卫生间门口，他发现气味明显变浓了。
“坏了，不会是水管裂了吧？”
想到卫生间里管道破裂，粪流一地的场景，江寂紧张的打开卫生间的门。
眨了眨眼，然后再打开。
还没消失。
把门关上，掐了自已一把。
疼，确认不是做梦。
再把门打开。
“哼哼”
卫生间里的大白猪动了动耳朵，哼哼出声。
“卫生间出现了一头猪啊——”
江寂崩溃，抱头大喊。
银雪被江寂的动静惊醒。
有情况！
怎么了？
银雪警惕的扫视四周，准备出去看看。
她一坐起来，视角抬高，自然就看到了打地铺的陈无难。
“你怎么这么弄得这么脏？？”
银雪震惊的看着睡眼惺忪的陈无难。
她身上一块儿一块儿的粘着不少黑泥一样的物质。
不仅粘在她自已身上，还粘在了她睡的被褥上。
随着陈无难的动作，逸散出阵阵恶臭。
银雪抽了抽嘴角。
可算知道自已梦里的臭味是哪来的了，原来是小家伙身上传来的。
不管小家伙昨晚干了什么坏事，先拎他去洗一洗，实在太脏了。
银雪把陈无难从脏被窝里刨出来。
陈无难看到银雪，张手要抱。
然后被银雪用指头戳着额头，不能寸进。
“洗干净才能抱，现在想都别想。”
一分钟后。
银雪看到了卫生间门口震惊的江寂，和卫生间里的猪。
二人看看猪身上的黑泥，又看看银雪身上的黑泥。
破案了，猪是陈无难放进去的。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江寂崩溃地指猪，对陈无难说。
陈无难顿时自豪的挺起胸膛：“我弄来给妈妈补身体的。”
“猪是哪儿来的？”
江寂看她自豪的样子，手有点痒，想揍小孩。
“我昨晚上偷的。”陈无难理直气壮。
陈无难看妈妈和江寂哥哥没有高兴的意思，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我知道你偷的，你又没有钱买。”江寂无语。
“他是怎么出现在咱家卫生间里的？”
江寂扶额，一大早这么大刺激，血压升得有点高。
“我去养猪场扛回来的。”陈无难缩了缩脖子。
银雪知道三言两语肯定搞不清这事儿，于是她劝江寂先去上班。
等白天她问清楚，再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江寂一看手表，耽搁了这么久，早饭都快没时间吃了。
这头猪虽然不咋爱动，但也不能放它到卫生间以外的地方乱跑。
于是他度过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个早晨，和一头猪同处一室。
他在一头猪的陪伴下迅速完成了洗漱。
……
等江寂急匆匆上班离开，银雪进去看了看猪：“这大个，真肥。”
又从家里找了一些尼龙绳，把猪的四肢捆起来，免得猪在屋里乱跑。
捆猪的时候，猪挣扎幅度很小，哼哼声也很轻。
做完这些，她才把陈无难叫到卫生间。
“你怎么想到要去扛一头猪回来？”银雪一边放水一边问旁边的陈无难。
“几百斤重的猪，你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扛回来的？”
“我就是听到江寂哥哥说，你需要补身体嘛，家里又没有猪肉。”
陈无难忍着瞌睡一边脱衣服，一边回妈妈的话。
“我昨天晚上在街上碰到了两个哥哥，他们告诉我哪里有猪肉，还骑车带我过去，又帮我把猪运回来。”
“晚上出门很危险，人贩子最喜欢拐你这种漂亮小孩了，你也不怕别人把你卖了。
幸好你碰到的是两个好心人。”
银雪用力戳了下陈无难的额头，试图让他长记性。
“他们没进家来吧，最后那段路程是你把猪搬回来的？”
石映说的是疑问句，用的肯定的语气。
“我让他们把我放到布鲁咖啡馆，然后我自已把猪搬回来了。”
陈无难对银雪说。
“看不出来啊，小身板还蛮有力气的。”银雪惊奇地说。
她发现了陈无难身上反常的痕迹：
“呀，你腿怎么了?怎么青了这么大一块儿！”
陈无难脱完衣服以后，昨晚踢过猪的腿暴露出来。
“踢猪踢的。”陈无难委屈的说：“好痛的。”
银雪心疼的给他揉腿，陈无难顺势哼哼唧唧的撒娇。
“我认真跟你讲，这事儿还没完呢。
偷东西是不对的，半夜出门也是不对的。
以后做什么事情前，要先问过妈妈，知道吗？”
银雪把陈无难放到浴缸内的热水里，给他身上打上肥皂泡泡。
黑泥全都粘在衣服上，衣服脱掉以后只要把陈无难身体上的味道洗掉就行。
陈无难乖巧点头，郑重表示记住了。
银雪给陈无难清洗完味道后，头疼的看着脏衣服。
“你把衣服搞得这么脏，洗起来费劲死了。”
“要不是你没几件换洗衣服，我都想扔了它们。”
陈无难眨巴眨巴眼睛：“对不起，妈妈。”
“等我身体好了，就去找一份工作，到时候我们无难的衣服就不会这么少了，丢一件两件的也不心疼。”
银雪用浴巾裹住陈无难，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畅想未来。
陈无难乖乖的，随妈妈摆布。
“行了，你把我的被子拿上，到沙发上去睡，你睡过的被子也要换。”
“另外，谢谢你的心意，妈妈很感动。”银雪盯着陈无难的眼睛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