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土变化的新帝与瑶瑶、镜河回到寝宫中,交代等下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命令后,那些伺候的宫女、太监立即低头行礼,不敢多言,随即有条不紊地退出房间。
寝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一阵微风吹动纱帘发出轻轻的响声。土土放下了一直紧绷的肩膀,松了口气。“走吧,去地宫。”她对瑶瑶和镜河低声说道,三人脚步轻巧地穿过寝殿隐秘的通道,前往宫殿深处的密室。
地宫中的新帝仍保持着批阅奏章的状态,堆如小山的奏章从左边渐渐换到了右边,眼看快要批阅完成了,镜河眉心微蹙,抬手施展灵力,新进的奏折在瞬间便传送到地宫书案上,似乎给新帝的分身又增加了一些负担。
土土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透过昏暗的光线注视着镜河,语气中带有几分审视,“那个‘新土土’与清墨也在场,你知道的吧?”
镜河并未表现出惊讶,轻描淡写地回答,“嗯,他们变化成了侍卫。”他的目光依然沉静,但眉宇间似乎隐隐有些担忧。
“他们很可能已经有了新的计划。”土土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思,“不过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他们应该会继续调查刺客的那条线,而死士的‘释毒钉’这条线......”
土土的话还未说完,地宫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哼唧声。那声音透着几分痛苦与绝望,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独孤文宇。”镜河冷峻的面孔微微一变,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
土土也是脸色一沉,她差点忘了宫中的人彘——独孤文宇。曾经是朝中一位极具才华的机关术师,因牵涉权斗,被新帝囚禁于此,削去四肢,做成了人彘,用来逼迫他吐露机关术的秘密。
土土快步走向封印独孤文宇的壁龛,抬手施展灵力,将他从封锁中解救出来。她缓缓解开了他口中的封布,轻轻将他放在一旁的石几上。独孤文宇的面孔灰白,满脸污垢,眼神中透着绝望与无助。然而,土土的动作却是极为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个破碎的瓷器。
“独孤先生,”土土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们能救你出去,但在此之前,还需要你帮忙掌掌眼。”她将那枚精巧的释毒钉放在独孤文宇的面前。
“在下就是想说关于释毒钉的事,”独孤文宇的目光在看到那枚钉子的一瞬间,瞳孔猛地一缩。他脸上显出几分惊惶,颤声道,“这......是‘释毒钉’。以前帮人在遥天街的鬼市做过工,听说过这种钉子,由于要求的手艺十分的精湛,委托的鬼市里的店家两个月也做不了一颗,且材料消耗极大,据说钉子还没有交货,那店家已经发家致富,开始倒卖房产珠宝了。”
“有这手艺的店家原本是做什么的?”土土耐心地追问。
“原本是做金属首饰的,据说师出名门,但当时没见店里有几件工艺精湛的首饰,甚至有些粗糙,与传闻严重不符,反而令我印象深刻。”独孤文宇缓缓道,似乎陷入了沉思。
“这店家长什么样子有印象吗?”镜河也加入了问询。
独孤文宇摇了摇头,神色显得有些茫然,“从未见过他本人,只见过店里的伙计。”
“他现在还在鬼市开店吗?”土土继续追问。
“这就不清楚了,但鬼市中扎根的店家一般不会轻易离开。”独孤文宇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确定。
听独孤说到这里,土土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准备前往鬼市一探究竟。
还要把独孤先生带出去,如果能有他带路就更好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土土在寝殿中搬了一盆盆栽下来,将植物与泥土先分离,再将泥土与植物枝丫结合,捏出四肢的样子,整齐的摆放在独孤面前。
嘴中默念口诀,催动灵气,泥塑的四肢仿佛有了灵魂一般,悬浮在空中,逐渐变大转变为真实四肢的样子,渐渐的与独孤文宇相融合,白色的灵气环绕着他,终于光暗了下来。
镜河赶忙将新帝身边的薄毯扔了过去,遮住了新生的双腿,此时独孤文宇就像是坐在石几上的正常人。
瑶瑶看到这一幕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再转来看土土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崇敬。
独孤文宇颤颤巍巍的尝试抬手,看着自已能操纵着抬起来的手,不敢置信的摇着头。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土土面前。
“感谢姑娘!我自从被断去四肢后从来不敢奢望自已还有机会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姑娘就算是我的再生父母....”独孤文宇边哭边拜
土土想扶他起来,但他目前算是衣不蔽体,并且蓬头垢面,一身污秽,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先起来吧独孤先生,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您。”
“姑娘但说无妨!”独孤爬起,揉揉膝盖,仔细享受着膝盖传来的痛楚,真的是他的腿,他真的有腿了,手揉揉膝盖的痛处,缓解了一些,他又将手抬起来欣赏,他真的有手了!想到这里,眼泪又夺眶而出。
“我需要你领我去鬼市,找到那个店家。”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独孤文宇此时正低头端详着自已的双手,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激动。那曾经被断去的四肢,如今竟然完好如初。他轻轻捏了捏手指,似乎不敢相信这真的属于自已,仿佛生怕稍一用力,这双手便会再次消失。
听到土土的话,独孤文宇缓缓抬起头,神情略显迟疑。他的嘴唇微微抖动,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疑惑:“没问题,姑娘。但我们如何出得了这皇宫啊?”他说着,做了个无奈的摊手动作。然而,当他的手顺势举起时,四肢的快速适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迅速低下头,再次爱惜地抚摸自已的双臂。他那被囚禁在黑暗中的岁月,几乎让他忘记了拥有四肢的感觉。
土土看着他轻轻一笑,嘴角微微上扬,但目光依旧坚定。“这个你不用担心。”她的语气透着一股笃定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说罢,她转过身,朝着地宫的出口走去。脚下的靴子轻踏在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音。镜河和瑶瑶紧随其后,而独孤文宇则是有些笨拙地迈开步伐,逐渐适应着新生的四肢。四人一同走过通向寝宫的密室长廊,石壁上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