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竖鸣被三个警察带着，来到了患者会客室的门口。
一路上，江队长一句话都没说。
看他眉头紧锁的模样，沈竖鸣愈发忐忑起来，总觉得等下要面对的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你自已进去吧。”江队长朝会客室的门指了指，“律师就在里面，我刚刚已经和她沟通过了，按照规定，你有权在私密的环境下见律师，所以这里面没有安装任何摄像和录音设备。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小沈……”
突然，会客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短发戴眼镜的中年女子出现在沈竖鸣面前。
“竖鸣？等你半天了，进来吧！”
说完，她一把将沈竖鸣拉进了屋子，“咣”的一声摔上了门，没给江队长留哪怕一丝的情面。
“你……你谁啊！？”
沈竖鸣觉得这女人的精神状态好像也不太正常，对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哪一路的神仙。
女人一点不见外的在桌子前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坐着说话。”
她朝桌子对面的座位抬了抬下巴。
沈竖鸣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我们认识吗？”
“当然。”女人笑了笑，表情不太自然。
“什么时候？在哪里？”
“很多次，在电话里。很抱歉每一次都不能跟你交流太久，否则我的位置会暴露。”
一道闪电掠过了沈竖鸣的大脑，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你……你是……”
“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女人模仿着电话里的沟通方式说道。
“贞子！？真的是你！”沈竖鸣难以自已的站了起来，“我终于见到你了！！”
女人皱起了眉头，“谁说我叫贞子？好可怕的名字……我是章琳郁，你的律师兼……”
沈竖鸣才懒得跟她说这些废话，他一步跨上桌子，跃到女人面前，用双手揪住了女人的衣领。
“我爸妈呢？你把他们弄哪去了！？说话！！”
面对沈竖鸣激动的情绪，章琳郁似乎早有准备。
“我的包里有一瓶防狼喷雾，向警察报备过；另外，我是跆拳道黑带，上个月刚升的二段。如果你现在不松开手，我可要弄你了。”
这话就像一盆兜头的凉水，浇灭了沈竖鸣的冲动。
“很了不起吗？说的好像我会怕你一样！”
他撒开手，重新回到自已的位置上坐好。
章琳郁整理了一下衣服，说：“你的父母现在受我们的保护，百分之百安全，你大可放心。”
“你们？”
“一个组织。包括你在内，都是组织的保护对象。”
“我想不通……我，还有我爸妈，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害我们？他们是谁？”
章琳郁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喏，‘他们’。”
沈竖鸣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那是一枚方形的戒指，上面刻着七个篆体字：
锦衣卫北镇抚司。
“这戒指……怎么会在你手里？”
“不是同一枚。”章琳郁说，“断指的那一枚，被警察收走了。我这一枚，是钟世杰的。”
“钟……”沈竖鸣又一次颤抖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钟主任……是……你杀的？？”
女人点了点头，“所以警察那边你不用担心，你是清白的，我今天来就是要帮助你脱罪。”
“你为什么杀钟主任？”
“他在害你。”
“你胡说！钟主任对我……”
“都是假的，别傻了。钟世杰可是‘他们’培养了多年的干部，而你，只不过是钟世杰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我，一个精神病患者，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女人冷笑了两声，“你的价值可大了去了。还记得穆伯颜跟你说过什么吗？”
“什……”
“弑神！”
沈竖鸣浑身一凛。
“你知道幻觉世界的事？？”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章琳郁起身走到沈竖鸣身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那个世界，绝对不是幻觉。”
沈竖鸣的脑袋里嗡嗡直响，就好像快要爆炸了。
“你……你简直是胡说八道……飞船、机甲、灵能、邪神……不是幻觉，还能是什么！？”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向沈竖鸣的眼睛。
“我们叫它——内宇宙。”
“……”
“关于‘嵌套论’的宇宙观，如果你对科幻感兴趣，肯定多少听说过一些。只不过……宇宙的真相远远要比文学和游戏复杂的多……”
“……今天我们时间有限，没办法展开细聊，但有一点你记住，内宇宙关系着——我不是在开玩笑——全人类的生死存亡，没人能置身事外。而你们这些所谓的‘双向感知障碍型精神幻想症患者’，很可能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你说的这些话，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你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越来越频繁的‘犯病’，而每次‘犯病’都会穿越到内宇宙。有的时候，甚至会把我们这个世界的物质带过去！”
“……”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钟世杰给你日常吃的药里做了手脚。”
说着，章琳郁摊开了一只手。
在她的手心里，赫然放着沈竖鸣经常服用的一种精神药物。
“就是它，对吧？”
沈竖鸣觉得自已有点喘不上气来。
“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吃掉它。”
“什么！？”
“去那边，找到葡萄牙人的儿子，让他带你去见‘牧首’。”
“什么意思？‘牧首’是谁？”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
“两位，时间到了！”
是江队长。
“快点！”章琳郁催促道。
沈竖鸣犹犹豫豫的把药丸接了过来。
“你……你确定吗……”
“沈竖鸣，你听好：从今往后，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等你在那边找到了‘牧首’之后，再使用‘叁型灵能’返回。到时候组织会安排人来找你，告诉你下一步的任务目标！你们接洽的暗号是：古神庇佑。记住了吗！？”
沈竖鸣看着对方的眼睛，没再说什么。
在江队长推门进来之前，他把药丸吞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