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入眼之处皆是大大小小的血泊，可谓是血腥恐怖。
雾月姬问道：“沈府之事，当年你可有所闻？”
姜之焕却是摇头，“当年我随二皇子戍守边关，并未知道详情。只是当时听闻你不满沈宴弹劾，而用蛊术残杀沈府诸人。”
雾月姬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她看向姜之焕，言语间有些揶揄，问：“那你当时如何想的？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或是和你做对的我，终于栽了个大跟头。”
“不会是你。”姜之焕毫不犹豫的回道。
“你不会做那样的事。再说以你那时的身份地位，犯不着去动姽姬秘术，留下把柄。只是…”
说到这，姜之焕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想不通你怎么那么快的就入了血浴司。”
在听说雾月姬屠戮沈家之时，他就已派了萧慕返回京都。如若那时的雾月姬未进血浴司，他定能救下她。
他想对她说，若是等一等他，她就不用死。
可是后面的话，他终是没有说出口。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事后说再多，又有何用。
要是他当初能早点明白自已的心意，那就不会任由她一人在京都。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他明白得太晚，悟得太晚。
而姜之焕的话却让雾月姬呆在了原地。
当时为什么就认命进了血浴司？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也许是因当时的她觉得清者自清，也许是对赵璟的信任，认为赵璟定会救她，亦或是小小血浴司不足为惧。
总之，现在的她也是疑惑当初的糊涂选择。
看雾月姬没说话，姜之焕以为是自已提到了之前的伤心事，让雾月姬有些不开心，遂开始转移话题。
他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沈家之事有何蹊跷？”
随后他继续说道：“沈家虽说不是有名的世家，但沈青翌的父亲乃是当年的武状元，又有军功在身，获封三品。以寒门之身越至京都权贵，也算是苦尽甘来。按理来说，不会落此下场。就算背后之人的目标是你，也不至于用沈家做刀子。”
而雾月姬正在观察四周，随后她用手指了指血泊中的一块布料，“你看看这是什么？”
姜之焕俯身看了看，却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这是特有的织锦缎子，京都城中拥有之人屈指可数。我曾在齐王府见过。
“你是说这事是齐王府所为？”姜之焕问道。
“未必。在大理寺的时候，我能看出沈青翌对靖王世子的恨意。想必和沈府有关的不是齐王府，而是靖王府。”
就在这时，隔壁的屋中却发生了一阵凄惨的叫声。
雾月姬和姜之焕闻声赶去，只见一女子被靖王世子赵立玉欺压在床上。此时那女子的身上已无一物，全身上下都被绳索所缚，而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则标志着她身怀有孕。
赵立玉奸笑着用鞭子不断抽打着那女子，而他身旁的仆从却在一旁起哄痴笑，场面十分窒息恐怖。
看到这样的场景，姜之焕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只是当他挥手劈向赵立玉的时候，他的手却从赵立玉的身上穿过。
姜之焕错愕的看向自已的手掌，就在这时，雾月姬说道：“无用的。我们身处梦境，这里的一切说到底也只能算是幻境。虽是真实发生，但我们却做不了什么。”
看着面前的惨状，雾月姬不愿再看，只见她垂下眼眸，说：“我们出去吧。”
就在她转身之际，却听到姜之焕狠狠说道：“赵立玉，他必须死。”
他随二皇子戍守边关多年，为的就是保住大承国的山河，免受摧残。然而牺牲了那么多人，血流成河，难道就是为了保住像赵立玉这样的京中权贵吗？
这让他怎么甘心。
突然，一把黑刀穿堂而过，直直的插在了床幔之上。
雾月姬和姜之焕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惊，待他俩回过头，便见沈青翌行色匆匆的赶了进来。
沈青翌善刀，她拔过那柄黑刀，便朝着赵立玉砍去。可那赵立玉像是会些功夫，瞬时便躲了过去。
待沈青翌看清赵立玉身下之人是她怀有身孕的嫂子，只见她满是腥红的眼中似是要滴出鲜血。
她迅速拉过一旁的被褥将女子的身躯盖住，随即便又朝着赵立玉砍去，只是现在她的心中已被怒气填满，挥出去的刀法也似乱了阵脚，变得有些错乱无序。
眼见着沈青翌的心身已乱，赵立玉大笑出声：都说沈家的刀法一绝，那沈宴便是靠着一套绝世的刀法才当上了武状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而气急攻心的沈青翌却在这时，吐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
“把她给我绑了。”
随着赵立玉的命令，他手下的仆从便拿出了绳索把已有些意识不清的沈青翌捆绑起来，吊在了房梁之上。
赵立玉打量着沈青翌，一脸淫笑，“这女子我见多了，可这将门虎女，我却还未馋过，今日可真是好日子。”
随后他更是嫌弃的看了眼那床上的女子道：“那个就赏给你们了。”
那些仆从在听到赵立玉发话之后，兴奋得不行，如狼似虎的便扑了上去。
看到这些景象，雾月姬的表情云淡风，乍一看还有些冷漠。但她的心中不免有些刺痛。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使用食梦蛊，很大程度上，是她需要清晰的感受被施蛊者的一切情绪，而最痛苦的，便是无能为力。
无论梦中发生什么，她都只能看着，无法去干预，直至和被被施蛊者一同经历完心中所痛。
就在这时，姜之焕拉住了她的手，问道：“这里可有核蛊？”
此时的姜之焕已然敛去了刚刚那略显愤慨的神情，没有往日的那般沉静冷淡，此时的他，竟显出了些温柔。
而雾月姬看了眼已经昏迷的沈青翌，道：“并未。核蛊的出现，必须是被施蛊者最为痛苦的时候。”
然而，当她说完话后，却觉得她的手心似乎热了几分。
此时的雾月姬不由得一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