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从下人口中听说了此物,去找徐悠索要。
徐悠却说,东西在他母亲手里,待她老人家百年之后,自然会留给他们。
还因为她惦记长辈的东西,而十分不悦。
没想到,徐悠今天直接把平安扣给了栾玫。
他们尚未成亲,只不过刚定亲而已!
再好的玉,栾珂也不是没有。
她就是气不过!
凭什么,她贴补嫁妆,伺候太婆婆和婆婆,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连个破玉都不配得到吗?
等徐悠去了前院,几个姑娘都闹着去栾玫那里坐坐。
栾玫笑容温柔:“妹妹们都去,正好我得了一包南边来的好茶,咱们配着点心一起尝尝。”
又看栾珍:“你喝蜜水儿就好,可不能碰茶。”
栾珍只在意点心,至于茶水,她觉得苦苦涩涩的,也不闹着要喝。
姐妹们说说笑笑地去了栾玫的院子。
几天不见,她的房间倒是有了不小的变化。
婚事定下来,世子亲自发话,说二丫头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当成孩子对待。
于是,胡氏特地从库房里找了几样上好的家具器玩,派人送了过来,给栾玫布置屋子。
她本人又是个手巧的,带着侍女们重新做了帐子迎枕,这一鼓捣,可不就鸟枪换炮。
栾珂有点酸:“二姐姐这里大变样了。”
栾玫亲自端给她一杯茶:“都是母亲疼我。”
她脸上笑眯眯的,像是根本没听出来栾珂语气里的嫉妒。
栾珂低头喝茶,只喝了一口,就尝出来这是徐悠老家那边的茶。
上辈子,她没少见徐悠喝过此茶,出于好奇,栾珂也偷偷尝了一口,却被苦得差点吐出来。
“这茶倒是比咱们常喝的要苦一点。”
四姑娘率先说道。
五姑娘也吐了吐舌头:“好苦呀。”
倒是栾珍小口小口喝着蜜水儿,笑嘻嘻地看着众人:“珍姐儿的不苦,甜甜的!”
大家都笑了。
栾玫拿起糕点,分给妹妹:“吃块点心,压一压。其实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觉得苦,险些吐了。后来又喝了一口,仔细品尝,发现它有回甘。”
闻言,四姑娘没有急着去吃点心。
她咂咂嘴,面露惊奇:“还真的是呢,确有回甘。”
说罢,又低头喝了一口。
栾玫笑了:“谁喜欢,等走的时候就包上一点,我一个人也喝不完。”
四姑娘第一个说好。
“嘭!”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栾珂重重地把手里的茶杯掼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动静,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栾珍,手里的蜜水儿都洒了一裙子,她小嘴一咧,便哭了起来。
伺候栾珍的乳母和丫头慌忙去哄她。
“罢了,先抱珍姐儿回去换衣服吧。”
栾玫无奈。
见状,其他姐妹也都很有眼色地告辞离开。
亲自送了她们到门口,栾玫没忘让侍女包了茶叶和点心。
“拿着吧,下次再请你们来玩。”
等她回来,看见栾珂还站在原地。
“三妹妹,你可是哪里不自在,要不要让大夫看看?”
栾玫轻声问道,一脸关切。
这种时候,假如栾珂说一句“我头疼心口疼”之类的,也能全了脸面。
但她偏不肯。
“栾玫,你以为嫁给徐悠,你就很得意了是不是?”
栾珂没好气地问道。
她瞪着栾玫,心头滋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忌恨。
都是坏了名声才嫁人,为什么栾玫就能入了徐悠的青眼,让他对她那么珍视?
“三妹妹,这婚事是父母定下的。我们女孩,到了年纪嫁人,没什么得意不得意。”
栾玫平静地回答。
“装什么?现在一副端庄相儿,抢男人的时候怎么不害臊?”
栾珂脱口而出。
抢?
栾玫没有错过这个字眼儿。
她心下大动,栾珂为什么会说自已抢男人?
难道她也……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过去了,栾珂也多活了一世,还保存了前世的记忆!
飞快地调整好情绪,栾玫一脸受伤的表情:“三妹妹,倘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这婚事究竟怎么来的,外人不晓得,难道你不晓得吗?在祖母和父亲面前,我可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哼,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那小丫头把你骗走的时候,是拿我和人吵架当借口吗?当时祖母和母亲都在场,你大可以禀了长辈,干嘛一个人就去了?你敢说你没有趁机出风头的意思!”
栾珂用鄙视的眼光打量着栾玫:“大家做姐妹十几年了,不必急着否认,你什么样子,我什么样子,咱们各自心中有数!”
栾玫笑了:“三妹妹在气头上,随你怎么说吧。”
说罢,她端起杯子,气定神闲地喝了起来。
栾珂简直要气到爆炸,她直接一抬手,掀了桌子。
没多久,府里就传遍了,刚定亲的二姑娘人逢喜事,邀请妹妹们去她院子做客。
结果三姑娘不知道抽哪门子风,把二姑娘的屋子都给砸了。
正清点田产的胡氏一听,气闷不已。
她这边为着庶女的婚事劳心劳力,无非就是想在公婆和丈夫面前讨个好。
栾珂这一闹,全白干了!
胡氏匆匆去了二姑娘那里,先派人重新挑了家具,把坏的换掉,又说了两句好话。
要出门子的姑娘,在家中待一日少一日,哪里能慢待了。
好在栾玫一直都很乖巧,她并未借机生事,反而劝胡氏:“母亲别怪三妹妹,最近家里事多,她也烦躁。”
听听,高下立见!
连胡氏都只能怪自已没生个好女儿出来。
然后,她直接下令,禁足了栾珂。
栾珂足不出户,憋在屋里三天,倒也恢复了冷静。
这一冷静,她的思维也跟着发散。
自已只比栾玫小一点,栾玫的婚事定了,下一个就是她。
既然不嫁徐悠,那她嫁给谁呢?
不管嫁给谁,栾珂下定决心,她一定一定不去过那苦兮兮紧巴巴的日子了!
她要嫁个有权有钱,还足够尊贵的男人!
什么公婆,什么孩子,都滚一边!
被喜事一冲,晦气多日的安国公府总算转运。
没过几天,在太医又一次施针之后,栾雍清醒了!
听到这一好消息,正在享用下午茶的姜芙一下子觉得嘴里的水果不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