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二皇子,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吴用低声咒骂,咬紧牙关,脸色几近铁青。他走到帐前,掀开帘子,远远望向操练场的方向,只见晨光微曦,而士兵们依旧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知道,军心已经开始动摇,再不出手,恐怕连自已手下的嫡系都保不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沉声道:“好,答应卫安的条件。副将之位和军权,只要能稳住他,让他尽快动手除掉二皇子和谢凌峰,一切都好说!”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过,你要告诉他,行动必须迅速,决不能再拖下去!我的时间不多了!”
周谋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连忙抱拳道:“是,大人,我这就去通知卫总兵,让他立即行动。”说完,他恭敬地退下,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营帐。
吴用看着周谋的背影消失在帐外,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他喃喃自语道:“卫安啊卫安,希望你这条狗不会临阵脱逃,否则……哼,到时候连你一起除掉!”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
这一场生死博弈,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如今他只能赌一把,希望卫安能按计划行事,在吴江动怒之前,将这场闹剧彻底平息。然而,吴用心中却始终有一丝不安,仿佛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在隐隐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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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镇北军的营地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除了偶尔传来的风声和巡逻士兵脚步声外,整个营地显得格外安静。然而,在偏僻的小帐篷内,周谋正和卫安秘密会面。
帐篷内仅有一盏油灯微微闪烁,昏黄的光影在二人脸上投射出狡诈与隐晦的神情。周谋探头向外确认无人跟踪后,转身将帐帘紧紧系上,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得意:“卫总兵,吴用大人传话过来——无论条件如何,二皇子赵谨琛必须除掉。这次行动绝不容许失败。”
卫安闻言,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但旋即换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皱眉道:“你们这些文人就是麻烦,要动手就干净利落地答应我的条件,绕这么多弯子作甚?还需要什么借口!”
周谋笑得愈发奸猾,凑近一步,几乎压低声音到耳语的程度:“卫总兵,吴用大人可是深知您在军中的威望,不敢贸然逼迫,至于您提的条件,吴用大人说若能事成,副将之位不在话下,军权更是不必多说便可以让您掌控大局。不过,这次计划非同小可,我们需要确保一击即中,绝无后患。”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届时,吴用大人会安排一个借口,让谢凌峰那个小子暂时离开营帐,到时候就只剩下你和二皇子独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独处?”卫安挑了挑眉,佯装若有所思,随后不屑地撇嘴:“哼,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整出什么花样。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可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来耍。如果你们那边再有变动,记得提前通知我。”他故意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似乎不太情愿接受这个任务。
周谋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递到卫安手中:“这是吴用大人另外准备的一些‘好处’,算是对您这次出手的犒劳。只要事成,往后的好处自是不必多说。”
卫安接过锦囊,打开一看,里面塞满了金光灿灿的金叶子。他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之色,但很快掩藏在了冷硬的表情之下。他故作犹豫地合上锦囊,淡淡道:“你们吴用大人倒是慷慨,只是这次事情一旦败露,我可就没了退路。”
周谋一听这话,连忙安抚道:“卫总兵放心,我们早已做足准备。到时候就算出事,吴江大人也会为我们兜底。更何况,您现在在军中也非一无所依,只要除掉二皇子和谢凌峰,您就是这里实打实的话事人。到时候镇北军还不是任由您掌控?”
卫安听得一阵冷笑,嘴角微扬,却没有再多言。他微微颔首,故意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好吧,既然吴用大人如此诚意相邀,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不过话说在前头,若是事成之后,你们不守承诺,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周谋拍着胸脯保证:“卫总兵尽管放心,吴用大人向来言出必行。”他满脸堆笑,又凑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不过,这件事千万要保密,尤其是谢凌峰那小子,千万别让他察觉到什么端倪。”
卫安冷哼一声,摆摆手道:“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只要你们那边不出岔子,我这边自会把事情办妥。”
二人互相打量了一番,目光中都带着几分算计。周谋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深信自已已经成功策反了卫安。然而,当他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时,卫安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他将手中的锦囊随手丢在桌上,心中冷笑道:“哼,你们以为自已在掌控局势?其实每一步都被我们算计的死死的!
清晨,天刚蒙蒙亮,军营里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晨雾。吴用的营帐内却已经是灯火通明,里头几个亲信正在忙碌地进出,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吴用此刻正站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卷地图,目光在其上来回扫视,神情阴鸷。他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些兵法谋略上,而是全部放在即将展开的行动上。昨夜得知卫安已接受周谋的拉拢后,他思忖了一整晚,决定趁热打铁,立刻行动。今天,便是他决定向二皇子和谢凌峰下手的关键时刻。
“刘志,过来!”他忽然转身,冲着营帐外守候的侍从唤道。
一个身形瘦削的士兵快步走进来,低头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吴用目光如鹰般锐利,冷声道:“立刻去把谢凌峰叫来,就说我要和他商讨军需之事。”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话锋一转,又补充道,“若是谢凌峰推辞,你便告诉他,有他妹妹谢凌月的消息。他若听到这个,必定会来。”
刘安闻言一愣,立刻明白了吴用的用意,连忙点头应道:“末将这就去办。”随后,他便匆匆退了出去,脚步急促,生怕耽搁了大事。
吴用目送刘安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谢凌峰虽然武艺高强、心思缜密,但对家人极为看重。谢凌月是他的软肋,只要提及,必定能让他动摇分心。只要谢凌峰离开二皇子营帐,那卫安便能趁虚而入,立即动手,以绝后患。
“谢凌峰啊谢凌峰,你就乖乖来吧。”吴用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他心中暗自盘算,今日这一计若能成功,不仅能剪除二皇子赵谨琛这颗眼中钉,更能瓦解谢家军的最后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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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苏烈正和赵谨琛在营帐内紧张地商议接下来的行动。晨光熹微,透过窗子映照在他们眉头紧锁的脸上,二人一边对照地图,一边低声交换着情报。操练场上的喧闹渐渐平静,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朝阳下,只剩下他们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烈微微一愣,立即停止了讨论,警惕地朝门口望去。赵谨琛也迅速将手中的地图收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警戒。
“报!吴用将军托人带话。”随着一声低沉的通报声,亲兵带着刘志匆匆掀开营帐的帘子。刘志单膝跪地,神色中带着几分紧迫。他是吴用手下的得力干将,平日里行事干练,今日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什么事?”苏烈故作镇定地问道,眼角的余光却飞快地扫过赵谨琛。二人心中早已有了警惕——吴用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来访,可能是计划奏效,迎来最关键的一步。
刘志微微抬头,恭敬地拱手道:“谢护卫,吴用将军有令,请您立即前往他的营帐,有重要事务相商。”
听到这话,苏烈心中暗笑:果然,吴用终于按捺不住了。这一步棋他们早有预料,眼下正是对方露出破绽的好时机。但面上她却故作犹豫,眉头紧皱:“我不过是二皇子的护卫,吴将军召见我,所为何事?”
她的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赵谨琛也适时插话,冷冷地说道:“吴用将军召我护卫前去,这恐怕有些越权了吧?谢兄弟是我身边的人,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向我禀报。”
刘志显然已经准备好了应对这些质问,他不慌不忙地答道:“殿下,属下只是奉命传话,并不清楚具体事务。但将军特意嘱咐,说是与谢将军家人的消息有关,希望谢将军务必前去一趟。”
“家人的消息?”苏烈故作一惊,随即神情变得焦急起来。她低下头,仿佛陷入了深思,片刻后才抬起头来看向赵谨琛,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恳求之意:“殿下,家父早逝,如今唯一的妹妹谢凌月音讯全无,听闻吴用将军若有她的消息,恕属下心急如焚,想前去探查一番。”
赵谨琛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仿佛真的不愿让苏烈轻易离开。他冷冷地盯着刘志,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端倪。刘志在他的注视下,额头上渐渐渗出一层细汗,但他仍然强撑着说道:“殿下,吴用将军确实提到,关于谢小姐的下落已经有了些许线索。”
苏烈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意,转头对赵谨琛深深作揖,语气中带着急切:“殿下,属下心系家人,求殿下恩准我前去一探究竟。属下定会速去速回,不会耽误任何军中事务。”
话音刚落,她偷偷向赵谨琛使了个眼色,眉梢微扬,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赵谨琛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他略作沉吟后,故作勉强地叹道:“既然如此,谢兄弟,便允你前去。但你务必小心,注意安全,速去速回。”
苏烈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恭敬地行礼:“多谢殿下!属下一定会谨慎行事。”她的语气中满是焦虑,但眼神却偷偷往屏风后瞥,暗示他接下来要用到那里的东西。赵谨琛与她默契十足,自然心领神会,也郑重地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苏烈转身跟着刘志走出营帐,夜风扑面而来,将她的长袍掀起一角。她故意放慢了脚步,脑海中迅速和唐野交换意见:“吴用这老狐狸果然按耐不住了,现在就等着给他上演一番大戏。”
唐野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玩味:“是啊,这么精心布置的大戏,你不收他门票钱就已经够意思了。”
“哈哈哈,现在不收,之后只会变本加厉的让他付出代价。”苏烈轻声回应,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但眼中却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她早就料到吴用会用谢凌月的名头来挑拨她,此刻正好借机打探对方的虚实。既然吴用要玩阴谋诡计,那她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走在前面的刘志并未察觉苏烈的异样,他只感到身后那股若有似无的压力令他有些不安。刘志暗自加快脚步,生怕迟一步便会被这股压迫感吞没。对于他来说,眼前的谢凌峰实在太过难以捉摸,表面上看似年轻单纯,却能在短短时间内收拢谢家旧部的心,这种人绝非等闲之辈。
“谢护卫,请随我来,吴用将军就在前方的营帐等着。”刘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敬地引路,而苏烈则保持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全心系于谢凌月的消息之上。
“好。”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暗暗记下军营的布防情况。晨光中,营帐的周围士兵们三五成群的洗漱吃饭,有的来回巡逻,却显得有些松散无力。苏烈心中冷笑:看来吴用的管束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