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的起点并不高,最初他不过是代孕公司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员工,负责打杂跑腿,毫无权力可言。在那个科技发达却资源枯竭的世界,科技产物带来的污染几乎摧毁了人类的生存环境。空气、水源、土地无一不被污染,全世界的人类都在病痛中挣扎,寿命大幅缩短。即使后来有科学家研究出一种无污染的“净化粮”,能够逆转人体受污染的影响,但产量实在太少,根本无法满足大部分人的需求。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病痛成了生命中的常态,而人类的灭绝危机也日益逼近。
为了延续人类的繁衍,政府和一些大公司合作,设立了代孕基地。净化粮主要供给基地中的女性,以确保她们的身体健康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能够生出健康的孩子。作为人类延续的“母体”,这些女性被精挑细选,并享受着“净化粮”的特殊待遇。
基地成了维持人类繁衍的重要力量,而普通人则只能在病痛中苟延残喘。最初,基地的运作还算“人道”,许多女性甚至自愿进入基地,接受这项“光荣”的任务。那些能够怀孕的女性被视作珍宝,得到高规格的保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发生了变化,基地背后的利益集团开始贪婪地利用这一制度牟取暴利。
吴江身处这个复杂的体系中,原本只是一颗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却从未停止对权力的渴望。他看到了代孕基地背后运转的黑暗,也见识到了那些掌控资源和权力的人是如何操纵一切的。他深知,掌控这些科技和生育资源,便能掌控整个世界。而他,渴望站在这金字塔的顶端。
吴江的生活曾一度陷入无尽的灰暗中。每天加班加点工作,却依然挣扎在社会底层,领导的PUA和刻薄言语更是令他倍感压抑。尽管他竭尽全力工作,工资却微薄到几乎无法维持日常生活。最让他绝望的是,他不幸染上了当时世界最普遍的基因病。这种疾病源自长期的环境辐射和污染,慢慢侵蚀着他的身体,带来持续的痛苦。
他知道有一种名为“净化粮”的科技产品可以缓解甚至治愈这种疾病,但价格极其昂贵,凭他那微薄的工资根本买不起。于是,他只能咬牙忍受身体的折磨,一边痛苦地工作,一边拼命攒钱,幻想着有一天能够买到哪怕一小块净化粮,换回自已的健康。
每当他忍受痛苦的时候,内心的不甘和愤恨也在不断滋生。当他得知,大部分净化粮都被特供给了代孕基地的女人时,这种愤恨达到了顶点。那些女人,仅仅因为她们能够生孩子,就能免费得到他拼尽全力也买不起的珍贵净化粮!她们享受着健康和特权,而他,像许多其他普通人一样,只能在病痛中挣扎。对于他而言,这极度不公平。
在他的眼中,这些女人不过是生孩子的机器,却享受着如此珍贵的资源,这让他对女性的嫉妒与憎恨逐渐加深。他不再同情她们,也不再认为她们的“母体”身份有多崇高,相反,他开始鄙视这些女人,认为她们只是生育的工具,甚至觉得她们根本不值得享受净化粮。他心中的阴暗面在这种扭曲的思维下越来越膨胀。
吴江内心积压的愤恨,逐渐转化为对女性的极端厌恶和敌意。生孩子这种看似简单的事情,却成了她们换取特权的筹码。而他,身为男性,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和痛苦,却始终无法获得哪怕一点点的公平对待。这种不平衡让他的心态越来越扭曲,最终,他把自已陷入困境的原因归结为那些被“特供”的女人们。
那天,吴江像往常一样加班送危险品材料,天已经黑透了,厂区的灯光昏暗,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机械地完成每一个步骤。然而,命运似乎对他从未有过任何怜悯。就在他搬运一箱沉重的材料时,脚下突然一滑,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直直地向前摔去。
瞬间,剧烈的疼痛从全身蔓延开来。他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头撞击在地面上,眼前一片模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染红了他苍白的脸。他躺在地上,感受到周围弥漫着危险品泄露的刺鼻气味,窒息感和死亡的阴影开始逼近。
“就这么死了吗?”他心中浮现出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助。他一生谨小慎微,兢兢业业,只为了多赚些钱治病,改变自已困窘的生活。然而,病情却越来越严重,身体日益衰弱,梦想也渐行渐远。而现在,自已竟然会以这样可笑的方式结束生命,死在这肮脏的厂区中成为无名无姓的事故的牺牲品。
吴江摔倒的那一刻,剧痛从他全身传来,他感觉自已的身体像是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撕扯着。四肢的疼痛逐渐麻木,他的脑袋昏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吗?”他在心里苦笑,满是悲凉。他这一生,从未有过任何荣耀,甚至连自由都没有享受过。他像一头任劳任怨的牲口,拼了命的工作,换来的是一具日渐衰弱的躯壳和一张永远也够不着净化粮的工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