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颜漫漫听到动静,赶过来凑热闹,满院子的奴婢小厮宫女,已经跪了一地。
其中跪在最前面的是,颜漫漫曾经见过一面的女主周韵淑。
旁边还有个男子,只是男人背影消瘦,身上的衣服也是松松夸夸,极不合身。
一看就不是自已的衣服,颤抖的匍匐在地上,极为惧怕。
长公主坐在高位,脸色阴沉,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几乎一半以上的高门夫人,都在这,七皇子妃自然也不会例外。
只是,面上像是大失所望,附在贾嬷嬷耳边说了什么。
贾嬷嬷悄悄,带着一个小丫鬟,从人群后面离开。
“这位姐姐,发生何事了?”柳姨娘已经找了一个和善的夫人打听。
只见那夫人,神情憎恨的看着前方,根本没有看身边问话的人是谁,应道:“何事?自是有人不守规矩,在这里私会外男,被下人看到,想要杀人灭口,结果下人跑了出来求救,便事发了,真是不知廉耻,还什么文采斐然,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最基本的妇德都没有,这样的人,应该沉塘。”
“可不是吗?徐家二公子年纪轻轻,便中了一榜的进士,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下三滥的东西。”
“真是有失体统!身为大学士府的二夫人,怎可如此轻浮行事?”
“这等行径,简直是对我们所有女眷的侮辱!”
“怪不得,平日里总觉得她行为有异,原来如此不堪!只是可惜了徐家二公子。”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周韵淑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眶泛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助地望着四周,仿佛在寻找一丝理解和同情,却只看到一张张冷漠的面孔。
“回长公主,徐家夫人和东昌伯爵府夫人,来了。”
听到丫鬟的话,周韵淑的脸色更白了,回头便看到盛怒的婆母,以及笑意盈盈的大嫂。
还有她最不想见到的徐璟城。
“夫君?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没有,你要相信我,刚才有人说您在这边,我想着夫君可能寻我有急事,便进来了,哪里知道,我进来,就看到这个登徒子……我想走的……可是这个登徒子……”周韵淑说着,便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
一张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脸庞。
她的发丝略显凌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旁,更添了几分无助。
双眸中盈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只是偶尔轻轻颤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璟城,你要相信我,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误会……”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就被一旁怒火中烧的婆母孟氏打断。
孟氏面带愠色,双眼怒目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穿透了夜的寂静:“早就说过,你这狐狸精不是好东西,如今看来,真是丢人现眼,竟把这等丑事闹到了长公主府上!今日我若不将你这荡妇休出门去,我徐家便无颜再立于世!”
孟氏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句句刺入周韵淑的心。
孟氏似乎还不解气,脑海中闪过诸多猜疑,更加肆无忌惮地辱骂起来:“说不定你肚子里那块肉,也是我们徐家的耻辱,根本就不是我徐家的血脉!难怪我那儿子,总是不愿踏足你的院子,原来你这贱人,早就与外人有染,背着我儿干尽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亲家母,慎言,今日的事情,还没有问清楚,你怎么能这么污蔑韵儿。”黎氏心疼的穿过人群,把跪在地上的幼女扶起来:“如今,韵儿还怀着璟城的孩子,怎么可能和外男有染,长公主,其中必有误会,请您明察!”
视为掌上明珠的幼女,如今却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污蔑。
幼女怀着身孕,本应是家中喜悦的源泉,却无端被指控与外男有染,这样的谣言如同晴天霹雳。
心中的怒火与悲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她几乎窒息。
然而,更让痛心疾首的是,孟氏,本应该维护幼女,竟然在众人面前,公然质疑女儿腹中孩子的血脉,将矛头直指她自已的儿子徐璟城,仿佛要自已儿子戴上一顶无法抹去的绿帽。
而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手边的茶盏应声而落,清脆的碎裂声在嘈杂的指责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又是几个茶盏相继被摔碎,碎片四溅。
“简直是无法无天!本宫举办宴会,本为赏花品茗,不料竟有此等丑事发生!来人,将这个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带下去,严加审问,本宫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本宫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随着长公主的怒喝,侍卫们迅速上前,把一行人押了下去。
片刻之后,便听到院外的哀嚎声。
不过,也是短短几声,似乎被东西堵住了嘴巴,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哼声。
“长公主,韵儿如今还有身孕,臣妾担心韵儿身体有碍,先带着她回去休息了,见谅!”黎氏无视周围打量看好戏的目光,上前请辞。
她不是没有想过替幼女,挽回名声,只是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描越黑。
况且幼女告诉她,因为是徐璟城喊她,她带的丫鬟便只是觅夏。
而觅夏中间也被人喊走了,这人便是算计好了,想要毁了韵儿的名声,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唯一息事宁人的做法,便只有等人慢慢淡忘。
况且,韵儿的脸色不是很好,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以孟氏的手段,肯定会把韵儿休妻回家。
所以,她们东昌伯爵府一定会全力保下韵儿肚子里的孩子。
“哼,不知所谓,丢人现眼的东西。”看到周韵淑母女俩,孟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孟家的清白的家风,就被你们这样的人家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