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咱们府里的沈侧妃,命人在外面搭设粥棚?安置从城外进来的灾民?”
颜漫漫坐在软榻上,脚边是一个暖炉,围炉煮茶,炙肉,满屋飘香,好不惬意。
这便是自由换来的结果。
她很是满意,不用大冬天为生计取暖发愁。
大雪封门,数十天,好在七皇子府有常年供给的商人,虽然蔬菜瓜果少了许多,但是这肉,明显多了起来。
尤其,对她这个刚救了小郡主的恩人,七皇子妃更是不能断了吃喝。
丫鬟婆子们每天最大的活计,便是铲雪。
平儿从外面打探消息,才更为方便,随意拿着铲雪的铁锹,随便跟人打闹到一起,委实方便了许多。
“是,侧妃,说是这会子七皇子也已经过去了,而且沈侧妃还往七皇子城外的营中也送去了十车粮草,这沈侧妃,也太财大气粗了吧!”平儿站在暖炉旁,不断搓着冻僵的双手,一边给颜漫漫说着外面的情况。
“送去了十车粮草?”颜漫漫颇为惊讶,没想到沈侧妃如此大方。
“可不是嘛,侧妃。听闻七皇子甚是高兴,当场便夸赞了沈侧妃。”
颜漫漫却不以为意,轻笑道:“不必计较这些,好了,赶紧坐下喝口热茶,暖和一下,肉快好了,一会便能吃了。”
“是,侧妃。”平儿接过香冬递过来暖和的茶水,片刻之后,眉眼都舒服了很多。
“你也真是性急,侧妃都说了,等午后暖和一点再出去,偏偏要一大早出去,你看现在冻到了吧。”香冬虽然嘴上全是责怪,又给对方找了披风,好让平儿速速的暖和起来。
沁心,雨露,绿萍见平儿舒服的喝了好大一口茶水,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不过,并不影响平儿的心情,反而接过沁心手中的肉,大快朵颐的吃。
吃着,还不断评价沁心的肉烤的有点老,不及她的手艺。
惹得沁心,想要把肉从她嘴巴里夺下来,平儿似乎早有预料,几口全部把碗中的肉,塞到了嘴里。
炭火噼啪作响,几人时而嬉笑打闹,时而低语交谈,欢声笑语在这宁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悦耳。
这份简单而纯粹的快乐,仿佛能穿透冬日的严寒,直达心底。
不远处,颜漫漫斜倚在一张精致的美人榻上,身上覆盖着柔软的狐裘,脸上挂着慵懒而满足的微笑。
她微闭双眸,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暖,仿佛整个世界都已静止,唯有这份惬意与美好,是她此刻的全部。
偶尔,一阵轻风吹过,带来几片飘落的雪花。
只是,颜漫漫此时内心,并不如表面一样冷静。
原本应该周韵淑做的事情,被苏颖茹抢了先,这种改变未可知,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眼下最好的消息,就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不用早亡。
后院除了七皇子和蘅芜苑,世子和小郡主的屋子里的炭火用度,便是花满堂最好最多。
醒来之后,贾嬷嬷隔三差五,亲自过来送些补身的燕窝,人参鹿茸等珍贵的补品。
不用细想,颜漫漫也知道,往后花满堂的日子,应该差不多。
大学士府徐家后院。
周韵淑脸色铁青,听着下人们汇报说,已经有人在外面搭设了粥棚和暖棚。
还是一个上辈子没有听说过的庶女,这一世,居然嫁到了七皇子府,做了七皇子侧妃。
仔细翻遍上辈子的记忆,周韵淑才想起来,上一世安国公府空有爵位,内里空虚。
即使是安国侯府世子,也不得不娶一个盐商女儿。
当时,在京城后宅之中,被议论嘲笑了好一段时间,也隐约提到安国侯府确实有几个庶女。
不过,都没有翻出什么浪花,被安国侯夫人草草嫁人了。
哪里有什么经商奇才,在侯府里很是的安国侯器重。
周韵淑越想越是心惊不已,难道对方跟自已一样,也是重生?
至于穿书,周韵淑完全是想不到,不在她的意识范围之内。
“来人,赶紧到外面查看一下,灾民安置的情况……”
“是,二夫人。”小丫鬟尽管不是很情愿,还是小心翼翼的出门。
觅夏和奶娘,不是很理解自家小姐的用意。
不过,见到二小姐面色沉重,也不敢擅自出主意。
午后,小丫鬟手脚僵硬,深一脚浅一脚从外面回来:“回禀二夫人,奴婢先是去了东门,那边很多大户人家,都设了粥棚,供给进城的灾民充饥取暖,西城那边的大商户以李商户家为首,腾出了一个三进的院子给灾民居住,南城北城也有京城的官员派了官兵维持秩序,七皇子府苏侧妃的灾民安置点,便在这两个地方,熬的粥也是小米粥,还有炙烤的羊肉,很多灾民更愿意去苏家的安置点,奴婢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七皇子带着人巡视,现在京城里,很少有流动的灾民了,奴婢进府之前,看到管家带着人在府门口施粥,说是大夫人的意思,但,奴婢看几乎没有什么人。”
温暖如春的正午,周韵淑只感觉手脚冰凉。
新婚之后,只顾得和婆母,大嫂斗智斗勇,完全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再加上,上一世她在七皇子府的后院不缺吃喝,顶多不能出去参加宴会游玩赏雪。
完全忘记,也是正常,只是浑浑噩噩躲在院子里躲清净。
等到看到苗头不对,已经完全来不及。
“夫人呢?”
“回禀二公子,二夫人在里面休息。”觅夏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周韵淑收敛情绪,示意小丫鬟站到一边,闭眼假寐。
等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徐璟城,带来的冷空气,让毫无防备的周韵淑,浑身一激灵。
“好了,醒了,就不要装睡。”徐璟城冷眼看着床榻上的女人,眼底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大嫂和母亲,再外面设粥棚,你如今怀着身孕,不便出门,母亲设粥棚,也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祈福,是母亲拿的自已私库的钱,你让人送五千两的银票给母亲,总不能让母亲大嫂出钱又出力,为我们的孩子。”
听到对方理所应当的索要钱财,给老虔婆,周韵淑腾的一下,掀开锦被,坐了起来。
一双水眸瞪的溜圆,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婆母,大嫂施粥,关我们二房什么事情,凭什么要我掏钱?”
周韵淑恨的牙痒痒,好名声让它们落了,出钱到自已。
说是给自已肚子里的孩子祈福,里子面子不都是徐家的,感情就只有自已一个人吃亏。
果然打的一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