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周祗是从裴川今房间沙发上醒来的,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占着人家的床了。虽然床大,但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和陌生人共睡一张床的习惯,所以周祗抱着毯子在沙发将就了一晚。
这一晚两人睡得都不算安稳,周祗几乎是半梦半醒着的。这种状态之下,他连梦境和现实都有些分不太清楚了。从沙发上坐直身体,周祗揉了揉自已的太阳穴,梦境里他一会儿遭遇飞机失事一会儿又手握空瓶了的安眠药躺在浴缸里面一会儿又被小鸟头套拿着斧头追着砍。这实在太耗费精神了,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头又痛眼睛也痛。
裴川今看了一眼从沙发上坐起来的周祗,淡淡问了一嘴:“你后来又作法去了?”
“啊?”周祗脑子没缓过来。
“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作法被抽干了精气。”裴川今下了床,然后率先进了厕所开始洗漱,过了一会儿见周祗没动静又探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周祗,“你在想什么?”
周祗转过头去看裴川今:“感觉脑子空空的。”
裴川今若有所思地看了周祗一眼,而后退回了厕所洗好脸走了出来:“脑子空可不是好事。”说着他指了指昨晚一直看的报纸,“这上面记载了一个名为‘十三楼’的故事,故事很简单,一个复仇的故事,有十三个人被邀请到了一座大厦的第十三层楼然后被逐一杀害。但是奇怪的点在于,这个故事下面写着‘改编自《无人生还》’。”
“《无人生还》?阿加莎的那本书?”周祗眼珠子转了转,“暴风雪山庄模式吗?我们现在的情况?”他仰起头,眼神空洞。(‘暴风雪山庄模式’又称‘孤岛模式’,是指一群人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下的一系列杀人事件,而凶手就在其中)
裴川今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再一次拿起了那张报纸:“那谁是那位‘法官’呢?”
“你的身份是什么?”周祗突然问道,他并没有去看裴川今。
“自然不是‘法官’。”裴川今并未正面给出答案,下一秒却见周祗从胸口处掏出了一张红色卡片,上面赫然写着‘身份:知更鸟’。
裴川今先是一愣,而后从口袋处掏出了自已的卡片,也打算给周祗看一眼,只是他自已先看到‘身份’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一下,而后才转向了周祗。周祗抬眼看去,而后笑出了声。
上面赫然写着‘身份:知更鸟’。
“我就知道。”周祗把卡片塞回了口袋,“真是个有够开放的游戏……”他走去厕所,快速洗漱完后脸都没擦干就急忙要出门,“去看看第一现场,也许有意外收获。”
二人开了门,7号房的房门上还挂着那把斧子,斧子上面沾了血渍,房门前也是一片血渍。周祗转眼去看6号房,6号房的房门已经破破烂烂,门把手还在,但是门上开了个大洞。
迟疑了一会儿,周祗扭头去看裴川今,他实在不想再看到昨天看到的景象了。裴川今挑眉,走上前去看6号房。周祗则站在他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后脑勺被皮筋扎起来的狼尾,脑子里却是想起昨天轮到7号裴川今发言时,这人一脸迷惘一句话不说的样子。
这人,真会演的。
裴川今进了6号房,周祗则在外面左右察看着,这会儿还早,醒来的人估计也没几个。他把视线落到了长廊右边,一眼便能看到拐角处,但是昨晚他们俩房间内,根本看不到这个地方,也更看不见对面的那条走廊。
回字形走廊中间实在太大了,便是白天这么望过去,也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十三楼,十三人……”周祗呢喃着,想到了刚那一会儿裴川今说的报纸上的故事,“无人生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