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顾着跑,好歹也尝试还击一下啊。”
看着再次被一只3阶的截风狼当做兔子到处撵的凡妮莎,站在半空的弗兰尼斯不由叹息道。
精灵族作为一个长寿的种族,要说到绝对的优势那就是在长年累月之下沉淀起的魔力浓度,每个成年的精灵都是中阶以上的魔法师。
但奈何这个种族说好听点是避世喜静,说难听点就是天生的家里蹲,如非必要,基本上不会出远门。
族人与族人间也不流行切磋魔法技艺,这就导致这些看似强大的精灵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银杆腊枪头,中看不中用,战斗意识和经验都严重不足。
这也是为什么莱歌一个正儿八经的半神会和一个七阶打得旗鼓相当,当然,其中也有弗兰尼斯这个7阶有点超标的因素在内。
不过凡妮莎的拉胯在精灵族里也都是排得上号的,他爹撑死也就会被人跨1阶打,她不一样。
差3阶都能把她当兔子撵。
如此夸张的场景就连弗兰尼斯肩膀上的潘妮都绷不住了。
“不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小姑娘起码是一个6阶魔法师吧?”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把她拉过来加急训练一下啊?别到时候随便一个小虾米都能给她敲晕放倒,然后还老子要费劲捞人。”
弗兰尼斯不由一手扶额叹息起来。
“之前教你的简单的魔弹炮呢?倒是快用一下啊!”
有了具体的指示,手足无措的凡妮莎也算是明白了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强忍着恐惧转身看去,然后便看见原本追在身后的截风狼一个后足猛踏地面,加速朝自已冲来。
像是能将她整个人都吞进去的血盆大口张开,如利齿般的獠牙整齐排列着,粘稠的唾液点缀其上。
再顾不了那么多了,凡妮莎尖叫着朝它伸出右手,庞大的魔力不计成本地在其掌心汇聚而起。
原本掌中可握的魔力越聚越大,体积已经超过了施术者自身,察觉到不妙的截风狼早已掉头跑路,可凡妮莎依旧在不断向魔弹输送着魔力。
好吧,也许应该说它的魔力被魔弹吸收来得更准确一些。
“卧靠,这家伙难道忘记要切断魔力供给然后再发射吗?”
显然,是的。
再无法悠哉地置身事外,弗兰尼斯直接闪身到凡妮莎身旁,一把抓过她的手臂强行介入魔力运转。
将掌控权接过后直接瞄准天空发射魔弹。
无色的魔弹在半空之中炸开,恐怖的冲击鼓荡向四方,给大半片森林的树顶犁了个平整。
见风波止息,弗兰尼斯这才看向有些脱力的凡妮莎。
“合着你把我教你的全忘了?”
面对弗兰尼斯的斥责,凡妮莎则是干瘪着嘴唇,满脸委屈道:
“太难了啦,学不会。”
“这已经是最基础的魔力输出运用方式了,你连高阶的生命魔法都能施展,这种水平的攻击魔法都学不会说得过去吗?”
“不管啦,为什么我一定要学这么麻烦的东西?打打杀杀什么的人家才不要啦。”
“那你要是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老公保护我不就好了?”
一改刚才的垂头丧气,凡妮莎突然抬头挺胸道,显然,相比于自已,她对弗兰尼斯更有信心。
这种不知是天真还是任性的坦然,让弗兰尼斯斥责的话语哽在了喉咙。
“嘿嘿。”
“嘿个屁啊!当初不是说要跟我学吗?那就给我好好学,听到没有。”
弗兰尼斯扯起了凡妮莎尖细的耳朵,也唯有此刻,他才有那么一点“严师”的风范。
就这样,在被强行灌注魔力用以补充枯竭的魔力回廊后,凡妮莎再次被弗兰尼斯拖去进行了实战训练。
当笨拙的凡妮莎终于掌握了魔弹的运用后,夕阳已经垂落至天际的末端了。
时隔多日,弗兰尼斯再次体验了一把手把手教蠢材的感受,而这种经历上次还是发生在他和他亲爱的小师妹之间。
“好累啊。”
趴在弗兰尼斯身上的凡妮莎如是抱怨着,弗兰尼斯在进行教学时可以说是一点也不通人情,也唯有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愿意施舍那么一点仅存的善心。
想到这,凡妮莎鼓气地拍了拍弗兰尼斯的肩膀。
“干嘛,丫头你想造反啊?信不信我把你放下来让你自已走?”
“才不要,我要在你身上赖一辈子。”
“得了吧,我活得还不一定有你久呢。”
话题突然沉默了下来。
这应该算是一直被凡妮莎回避的一个话题,就像之前提到过的,作为长寿种的精灵,注定会比人类活得更加长久。
上神在划定法则之初,便锁死了每个物种的寿命上限,哪怕你再强大,再举世无双,当生命踏入了最后的倒计时之际,你的灵魂也会迎来不可遏制地衰朽。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群疯子发了疯般,追寻突破灵魂深处的枷锁的办法,企图实现灵魂的升华,登临神明位阶的原因。
半神,名字中带着个“神”字,听起来和神明仅有一字之差,但实际是天壤之别,太多人被这么一个“半”字拒之门外了,哪怕竭尽一生的求索,也难在登神的长阶上踏出半步。
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半神在不甘与绝望中迎来了自已的终途呢?
大部分人都无法坦然地面对自已的终局。
弗兰尼斯也不例外。
【怕死吗?】
“你这不是废话?不过老子至少还能活个180年,死亡对于我来说还是很遥远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有让你得到真正神格的办法呢?】
听起来就像是在说大话,但弗兰尼斯知道奥罗拉并没有在骗自已。
“很诱人的条件,那么代价呢?如果是成为一具空有躯壳灵魂残破的行尸走肉,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弗兰尼斯嗤笑道。
【倒也不必如此,说到底原罪孽武也并非为了单纯的破坏,我们更多的只是在寻找适格者而已。
很多人都以为我们只是一些带有一定程度自我意识的强大武器,但实际上我们的创造者更多的是将我们当做了一种容器。】
【所以啊,尼斯,你渴望力量吗?】
弗兰尼斯感觉背后有点湿润。
转头望去,只见趴在背上的凡妮莎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
她的双眼有些红肿,涓涓的泪滴自眼角滑落,将弗兰尼斯的大片衣服浸湿。
弗兰尼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妻子的睡颜,奥罗拉同样在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弗兰尼斯抬头看向悠远的天空,张开嘴大叫道:
“渴望你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