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霄回到凤林园中显然是喝酒喝的有点高,看来被招待的还不错,起码是酒足饭饱了。
“梁周,你小子行啊,不是头痛不舒服吗,怎么就溜达出去了,与玉家大小姐林家大小姐相携吃大餐,还与钱家大公子干了一架,这一下真是名震仰岳了。”龙九霄找到还在专心研究喷泉原理的安泉问道。
啊,安泉一愣,就这点事,立马就传开了?
这仰岳城中人可不是一般的八卦。安泉腹诽着,却不好意思地笑道:“人家盛情相邀,吃顿饭而已,揍个人是那人嘴贱,于是就替他家长辈教训了下罢了。”
龙九霄挥了挥手道:“我说了,来了仰岳就随你的便,我就想看你小子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安泉一愣,有点摸不清龙九霄的想法,这是在大越,宗主大人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此放纵门下弟子,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然后龙九霄就摇摇晃晃地走了,安泉就当宗主大人在说醉话,继续研究喷泉去了。
当然他研究喷泉是有用意的,流水本是舒缓而宁静,却是什么原因能让它迅如奔马似的喷出?
如果我体内的刀气能够如此迅猛喷出,那杀伤力岂不惊掉人的下巴,于是他就继续研究了起来。
但一直无果,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辆水车被拉过来了,安泉跟着水车拐了个弯,看到那两位拉水车的车夫开始提着水桶,踏着水池边的石阶而上,往池子里倒水。
安泉看了看,这个水池怎么建地那样高呢,于是就问道:“老兄,这水池是用来干嘛的?”
倒水的车夫慌忙道:“这位公子,可不敢叫老兄,小的可承受不起,这水池中的水是为喷泉提供的,过一阵子就得注入些,要不喷泉就停止了。”
安泉一愣,水池与喷泉有关?见安泉不解之状,车夫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懂这其间原由,但这水就是那喷泉之水,这水池是定期要注水的,池中无水,喷泉必停。”
安泉点了点头,也不误人家干活,独自去寻思去了。
眼见这水池地势颇高,而喷泉地势却低,他突地就想起大梁的雨季,那时乞丐们都龟缩于流檐之下,暴雨如注,雨水行檐若银线似的落下,然后飞溅起无数水花,打地乞丐破衣湿透,咒骂不已。
安泉的眼光一点点地在亮起,水由高处落下,其势汹汹,散落则飞溅,若拘于一点,岂不就是喷射成泉。
将势转化为动,借势而动,安泉的眼光更是灿亮,原来只要借得势,平静的水也可激射冲天。
安泉想了想突又沮丧了下来,没抵御刀境,这“势”借来实是费劲,总不能每次出刀先爬到高处吧,如此势是够了,自已也太费力,且也太搞笑。
而御刀境上,则可御刀凌空,如此自然借势,方是正道,怪不得合刀境只能称作是小高手,而御刀境才是真正的高手。
御刀境啊,若我抵御刀境,定要将这势之威发挥的淋漓尽致,借青冥万丈之势,敌天下,战群雄!
突然间安泉就雄心万丈了起来,他甚至都给的势之刀想了个很拉风的名字——万丈泉。
安泉就有些意“银”了,然后突悚然一惊,自已怎么竟能有这样的狂妄想法,真是蚂蚁打哈欠——自觉口气大。
低调低调,低调才是王道。又连念了数遍低调大法后,安泉静了心,暗道,蚂蚁就要有蚂蚁的觉悟,哪天蜕变成了大象,有了践踏的资本,再去张狂吧。
于是蚂蚁安泉也不研究喷泉了,安安静静地去打坐修炼了。
本想出去遛遛的,奈何这仰岳城竟是个八卦之城,陪人家女孩子吃个饭都传的满城风雨,本来清清白白的,现在可能都传的老实人安公子都成风流浪子了。
还是乖乖打坐,说不定一不小心,一不留神,哇哈哈,就御刀境了,好事嘛,想一想,也是挺不错的。
“玉儿,这传闻是怎么回事?”
“没事呀,朋友吃顿饭而已。”
“那钱锋怎么就挨揍了?”
“欠揍,又当狗,自然挨揍了。”
“他老爹钱铎可不是善茬。”
“嘻嘻,梁周不和人拼爹,要拼就拼命,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玉天成瞥了爱女一眼,无可奈何地道:“这梁周只不过赠了你幅面具图纸罢了,我也调查过他的身份,应该是一普通人,误上龙启山,侥幸被龙二大师看中收为徒弟而已。”
“侥幸?那别人为什么没侥幸被龙二大师看中?”玉生烟白了老爹一眼。
玉天成一怔,被女儿问住了。
“是金子终究会发光,是珠玉终究会晶亮,爹,你知道林筱筱都要去龙启山拜师了吗,就为了梁周。你知道宁浣情仅见了梁周一面,就要做东请他吃饭吗?”玉生烟傲娇地说,似乎梁周的不凡就是她的骄傲。
“啊。”玉天成彻底惊了,林筱筱可是大越第一清官林贤之女,自幼家教甚严,而她更是才华出众,眼界甚高,能让她看中的男子,自是不简单。
而宁浣情更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已经是御刀初阶高手,她还是当朝公主王舒袖的师姐。
玉天成当然不会怀疑女儿的话,难道这梁周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看女儿这样子似乎对这梁周很有好感很心仪的样子,少年了得当然惹人爱慕,但身份不清楚却总是感觉有些不好。
这边林贤将林筱筱亦叫到书房,林贤模样清癯消瘦,双眼有神,一看即知是刚正不折之人。
他看着女儿,林筱筱目光平视,毫不闪躲。
“宗门中的子弟,你能瞧得上?”
“因为我发现他并不比朝堂中的子弟差。”
“哦,就因为他敢拼命?”
“他有智慧,有勇气,他无畏无惧,他不贪,他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他还很有银子,该让的时候让,该争的时候争,并且有时傻傻的,不造作的真。”
“哦,这个评价很高嘛。”
“是事实。”
林贤一时沉默,看着女儿平静的模样,突地就想起了她已病逝的娘亲,心里一阵绞痛,他长长吸了口气,林筱筱见父亲双唇泛白,知他隐疾似犯,慌忙去取药倒水。
难得筱筱能对一个人有如此评价,可惜不是朝堂中的子弟。但,只要她愿意,她幸福,哪怕只是平凡百姓又何妨。
林贤是清官,更是一位合格的父亲,甚么名门联姻,他不屑,以牺牲女儿的幸福为代价换升官进阶,他根本不屑。
喝了百草堂配的救心丸,他看着女儿缓缓说道:“带他来,我看看。”
林筱筱一怔,倏而脸一红道:“现在只是我喜欢他,他还没喜欢上我,不过,我会让他喜欢上我的。”
林贤突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原来人家愿意不愿意自已的宝贝女儿尚是两可呢。
“我一定会让他喜欢上我的。”林筱筱再次傲娇地说着,眸光澄亮而又坚定。
“明天带他来,就说林贤有请。”林贤想了想,还是要求女儿带这梁周过来,他只想看看这个赏轿夫金叶子,揍钱大公子的宗门弟子到底有什么特别。
当两位父亲都在为女儿的将来操碎了心时,当事人安泉却在床上哼哼着呢,原来是腹痛难忍,龙气都压制不住。
后来肠子痉挛引得后腰亦是剧痛难忍,龙九霄闻讯急忙请来医官后,灌了些汤药后才有所缓解,最后才知道是吃食物犯冲了,原来是在浣情居中林筱筱“宰大户”乱点一顿,鲍鱼海参都有,偏又点了山楂糕,二女嫌酸没吃,他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就一人全部享用了,结果现在让安公子很是受伤。
林筱筱,宰大户也宰地恁狠了点吧,安泉哼哼叽叽着,但谁知道这山楂和海鲜竟犯冲。医官说幸亏没有将狗肉和黄鳝或牛肉和红糖同吃,那便与自杀无异。
看来林筱筱还是手下留情的,安泉又感谢上人家了。
第二天,小样就又生龙活虎了,在园子里练了阵子师娘家的洪荒六合刀法,只见刀光翻滚,刀气凛凛,大开大阖间,劈斩自如,极有威势。
然后又将本宗的天龙刀法施展开来,起手式“神龙经天”到最后一式“龙隐于渊”结束共三十六式,只见龙血斩呼啸往来,破空而舞,练到极致,似有一条三丈龙影在飞腾跳跃,或扑或覆,或摇或摆,或踞或盘,天矫不凡,刀风之中龙吟阵阵,引得诸人观看,无不惊羡。
这小子,真不是人,是妖精托生吧,才上山一月余,练刀练地比我还帅。龙九霄暗叹了声,为自已伤心,替宗门高兴。
林筱筱趁诸人看地如痴如醉就偷偷溜了进来,只见一道龙影翻腾,心道这谁呀,练刀练地比梁周还帅,只见刀光不见人,真是精彩。
这时,嗷呜一声,龙血斩发出一声狂鸣,安泉掣刀冲天,复俯冲而下,龙影甫落地,顿化人形,安泉就拉风地伫在那里,引得诸人一阵叫好。
林筱筱一见竟是梁周,暗叹,原来昨天对付钱讨厌那一刀,他简直是没费吹灰之力,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