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确实是一句大实在话。
但往往想害人的人不少,而有防备之心的人却很少。
他会害我吗?不会吧,人家是堂堂的大郑二皇子,不会卑鄙无耻到这个地步吧。
郑重山在朱财神睁开眼时收起了那么一丝冷笑,取而代之的依旧是十肉痛的表情。
朱财神现在的感觉简直可以说是棒极了,隐隐地脸上竟泛起微微红光,正是红光满面,气血两旺,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脑子中亦有了一些很无耻的想法。
好药,神药,妙啊!朱财神感觉,物超所值。
于是慷慨的就多付了一千两,共付了天下通银票两千两。
傻子才不笑纳,二皇子非但不傻,而且还很奸,自然是愉悦的就笑纳了。
然后,朱财神就有些愤怒地说起被夺食一事,害地他昨日都没吃饱。
他知道郑重山是龙大的首徒,在龙启山二代弟子中算是顶尖的人物了,于是就旁敲侧击地说出了梁周这个夺食的家伙。
郑重山闻听眼晴顿就亮了,这小家伙还真能折腾,不但坏了本皇子的好事,还挑拨宗主夫人来告状,这又与财神夺食,真是蚱蜢跳进鸡窝一—自寻死路。
于是郑重山阴沉着脸道:“这梁周仗着二师叔的宠溺,一向胡作非为,虽无大恶,但小恶不断,我们同在一宗,实是碍着二师叔的面子不好意思出手惩戒,所以……”
所以你这财神的食被夺就夺了呗,面子丢就丢了呗,本皇子爱莫能助。
郑重山就这意思,虽没说出口,但朱财神懂得,而朱财神亦在郑重山的口气中得知他对这梁周亦是讨厌,但碍了龙二面子无法出手惩戒。
朱财神服丹后是精力过剩,眼珠一转,那坏水就冒出来了。
“看来二皇子对这梁周亦是厌恶,那可容朱某小小地操作一下,他不是没大恶嘛,制造一个不就有了,一来就替二皇子除了这碍眼的,二来也给本财神找回面子。”朱财神正色道。
郑重山心道,真是求之不得。
但口中却说:“这不太好吧,别影响了我灵宗之清誉。”
朱财神笑道:“保证对灵宗没影响,就是让这小子身败名裂,被逐出灵宗门墙是肯定的。”
哦,郑重山故作讶色,于是朱财神就如此这般地说出了个无耻的计划。
郑重山听罢真是惊叹,做生意的人真是太会算计了,太奸诈了……
正在被算计的安泉突然左眼一阵猛跳,感觉眼珠子要弃主逃走似的,于是就用手指头按住,不让它动。
这是什么状况,搞地安泉心里毛毛的,但旋即右眼又是一阵猛跳,于是就又用手指头按住,这下他心里更发毛了。
又是跳灾又是跳财,我这眼珠子是在搞哪一出?
一时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就正常了,好了,没事人似的。
安泉摇了摇头,翻开师傅给的刀谱,开始练刀法。
刀境是一种领悟上的玄妙功法,而刀法是实用的攻防技巧,合刀境之下,刀法之修炼是很重要的,就像活着就是一种奇妙的存在,而生活却是一种技能,不能很好地掌握生活的技巧,活着自然就是累了。
而一位刀者,没能掌握刀法的技巧,攻防起来就颇显狼狈。
安泉知道自已对付御刀境以下是举手秒杀,若对付御刀境上高手门也没有,虽然他有越级杀人的镯刀,能发出御刀一击,但却有限制条件的,合刀境使用镯刀对御刀境无效。
镯刀只能在凝刀境,掌刀境和合刀境三境之间有效,御刀境已是一种超然的存在,是一道鸿沟,合刀境难以逾越的鸿沟,所以根本无法越级。
练到合刀境,镯刀的神奇若对上御刀境,已成鸡肋,只能纯粹的成为一把刀来用。
而安泉现在只能努力巩固合刀境,想轻而易举地突破到御刀境,没门,学着龙女闭关苦修苦悟几年吧,或许真能打开个门缝。
这刀法是清玄灵宗的入门刀法,入门嘛,当然是最简单的招式了,斜劈,直斩,横扫,下挑,不花哨,不繁复,简单的招式很容易学会,但想要练地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安泉刚练地出了汗,就看见对面的山上冒出了一股子浓烟,走水了?
他一愣,师傅不在,自不能高来高去,于是他跑下龙柱峰,决定去帮忙救火。
就在他下峰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上了龙柱峰,取出一小小黑袋子就藏到了小木屋的横梁之上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又下山而去。
这时,一只小鸟突就由窗口飞入,飞到横梁上,然后侧着小小的脑袋,似在思索着什么。
朱财神的金色轿子抬上了龙启山,独耳伙计随在轿后,一脸的哭丧倒霉模样。
“财神驾到!”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灵宗弟子们,金灿灿的轿子直晃地人眼晕。
已有弟子禀告给了龙九霄,闻知是财神宗的财神到了,龙九霄一怔,也不知是因何事,御刀至半山亭中迎接。
见了面后难免寒暄,寒暄了几句后朱财神就是一叹道:“龙宗主,下月十五就是我大越皇帝的寿辰,我们财神宗做了一顶盘龙金冠为贺礼,但却为龙睛而发愁,终于我的属下在大梁花巨资买得了一小块稀世的墨晶宝石,准备以它做龙睛之用,然而在途经桃园镇时,却被贵宗弟子给抢走了。”
龙九霄闻言一怔,摇头笑道:“朱财神一定是误会了吧,不可能是本宗弟子干的。”
这时独耳伙计恰是时候的走上前道:“龙宗主,就是你们灵宗一个叫梁周的弟子干的,就是他从我手中抢走的宝石。”
独耳伙计不敢恨朱财神,却把安泉给恨了个要死,表情逼真的就像是安泉真夺了他的什么宝石似的。
“就因为这,我都被宗规惩罚,被割掉了一只耳。”说着他是眼泪汪汪,这孩子实在是憋屈,不就没买到点心嘛,就割了我一只耳,成了残疾人,太不人性化了,不过这割耳之恨亦转移到安泉身上了,谁叫安泉不转让点心给他。
龙九霄闻言眉头皱于一处,梁周前两日确实是下山了,回来还给云天心买了点心,还带回个小丫头,与龙女小时候几乎一般模样。
另外还捎带告了一状,不过郑重山来了就解决了。
难道,安泉这次下山竟真的抢了人家的宝石,这可是要给大越皇帝上贡的东西,若真抢了,追究起来,罪就大了。
见龙九霄沉默不语,朱财神呵呵一笑道:“其实,找到那梁周,去他的居所搜上一搜,不就知道结果了。”
龙九霄一想也只好如此了,一伙人就直奔龙柱峰而去。
而“抢劫犯”安泉上了对面的山头后,只见是几个半大孩烧树叶玩呢,树叶尚未干透,所以烧来浓烟滚滚。
赶走了孩子,扑灭了火,安泉再回来时,直吓了一跳,只见宗主龙九霄,还有一位红光满面一脸贵气之人正并肩伫在龙柱峰上看景,安泉的师侄们也来了不少,看他的眼神怎么都是怪怪的。
另外还有十余位不认识的,看穿衣和饰物都是些有银子的主,但看自已的眼神却都是恶狠狠的。
另外还有个青衣伙计打扮的人看起来怎么这样眼熟,还是个……一只耳。
“梁周。”龙九霄见到安泉回来了,喊了一声。
“宗主,您这是……”
梁周话还未说完,那独耳伙计已扑上来喊道:“还我宝石,还我耳朵。”
安泉顿就怔住了,然后倏就想起这个给金子不要,非要买自已点心的神经病了。
什么宝石,什么耳朵?安泉迷糊啊,难道是那天一下子把他脑袋敲坏了,今天就当苦主找上门了?
一想到把神经病给敲成疯子了,心下自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
而放在别人眼中就有做贼心虚的意思了。
朱财神暗道,这一只耳看来还是个人材,放去做当铺的伙计是有些屈才了。
龙九霄见状更是眉头紧锁,梁周是天才不错,但做出这等事,也偏袒不得。
“龙宗主,你看……”朱财神趁势道。
龙九霄阴沉着脸说:“搜!”
搜?安泉一怔,搜嘛?
于是安泉就拦于屋前,道:“等等,等等,搜什么,说清楚?”
“搜你抢我的墨晶宝石。”一只耳道。
“你这神经病,我什么时候抢你的什么石了?”
“没抢就让我搜啊。”
“我没抢凭什么让你搜?”
“不敢让我搜就是你抢了。”
“若搜不到呢?”
“搜不到我就由这峰顶跳下去。”一只耳终于发狠了。
“算话吗?空口无凭谁信,切!”
“朱某人担保,若搜不出他不跳也得跳!”朱财神突然就放话了。
“你担保?本人非常之质疑你的信誉问题。”安泉翻着白眼道。
朱财神顿被气得红脸转白,活了半百了,头一次被人怀疑信誉问题,简直是活生生的污辱。
士可杀,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