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玥离开仙凝界时,镇兽宫坍塌,那禁灵池的黑水涌出来将地底下的一切东西都湮灭了,那群准备从地缝出来肆虐的黑鼠群还未现世就消失的干干净净,而整座青龙山脉在一阵惊天动地的震荡后,山体陷落填平了地底深处的坑,最后铺成了一片平原。
傍山而立的青龙门也被毁了,众人遍寻不到王玥,药老几近崩溃,一夜白头,执法堂主与几个不顶用的管事长老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最后推举了资历不深为人却最公正公平的陈多余为门主。
而陈多余拿着王玥留下的告别书信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副寂寥的神情。
信中只简单说她要远行,归期不定,各自珍重,也是很多年后的某次,陈多余才从执法堂主那得知,王玥属意他做门主,若是药老相争就以锁灵枷威胁,那原本是药老的锁灵枷被秦晚晚拿走后,又被王玥拿回来交给了执法堂主。
摄于王玥的威严,执法堂主不敢不从,而药老见识过被锁灵枷困住的秦龙老态濒死的模样,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便再也不过问世事。
风雨飘摇多年的青龙门步入了新的阶段,陈多余是个务实而正派的人,他提拔了很多新的弟子来管事,其中对方慎平宠信有加,没几年就把他剑堂堂堂主之职扶正,两人也处成了至交好友。
有一次和陈多余外出遭遇恶匪劫道,方慎平为救他被一支毒箭射中心口,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丧命了,可下一瞬,中箭的方慎平心口处发出一道绿光,箭矢脱落,心口的伤也诡异的消失了。
扶着他崩溃的泪水涟涟的陈多余呆住了,方慎平自已也懵了,而劫匪们被这神迹吓得落荒而逃。
“是这个……”许久之后方慎平才掏出自已一直贴身放在胸口的平安符,可那道符纸却成了一片叶子,在他取出的瞬间,枯黄碎落。
方慎平呆呆地出神,喃喃自语:“是他……”
自此之后,陈多余和方慎平就都多了一桩心事。
这世上真的有仙人。
他们想修仙!
涔云秘境。
薄雾弥漫着整片秘境,渐渐风起,肆虐席卷而形成一个方圆数丈的风暴漩涡。
不多时漩涡扩大至十丈大小,而后一艘巨大的船只从漩涡中缓缓驶出,悬浮在半空中,甲板上站满了穿着并不统一的男男女女,领头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待船只停稳,他便招呼着船上的众人下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涔云秘境,看着危机四伏的样子……”
“涔云秘境百年才开启一次,你能来一次都是撞了大运了。”
“嘿嘿……”
结伴而行的少年们说笑着走入了薄雾中,也有独行者一下船便御剑而行,飞快的甩开了众人。
“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敢御剑,真是不要命。”
“嘘,小声些,扶光宗的剑修你也敢说。”
“又听不见。”
对话的是一男一女,穿着统一的藏蓝色道袍,赫然是同门师兄妹。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渐渐都走散了,各寻各的机缘。
秘境深处的古老森林里,耀目的白光已经消散的只剩残影,而横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也从眩晕中苏醒。
头好疼……王玥清醒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晃了晃脑袋。
而同时睁开眼睛,眸光涣散的王逍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已的灵力几近枯竭!
他体内的通体碧绿的掌灵珠也暗淡的快成了白色——万里传送符是把他的灵力吸光了!
王逍刚适应了下自已的身体状况,就隐隐感觉到了杀气。
他侧目看过去,王玥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她的眸中掠过一道冰冷彻骨的寒光。
冷光迸发,杀机乍现!
王逍毫不迟疑的念了一道口诀,在王玥根本不留一丝余地的狠厉攻击迎面而来时,整个身体咻的一下化作了一盆罗汉松。
快成幻影的剑芒削了个空,王玥提剑四顾,薄雾弥漫,风吹林动,哪里还有人影,她瞪着那盆罗汉松,“别以为你变个样子我就不杀你!”
杀吧杀吧,任凭你杀的天翻地覆,他王逍都不怕。
障眼法脱身的王逍早已经在森林的边缘地带了,这灵气充裕的密林于他而言就是鱼儿入了水,那盆罗汉松是他用木头雕的,随手就丢出来吸引王玥注意力,真身用了移形影随诀,把自已移到距离最近的一棵狐尾松那里,这是他本体的天赋神通。
意外的惊喜是这个秘境里有许多的狐尾松,还有修炼五百年的狐尾松树灵,他轻易的就获取了自已想要的信息,这地方是万世界的涔云秘境,百年开启一次,一次开启时间是三个月。
眼下正是开启之时,有许多的修士已经进来了。
王逍躺在树心里安静的恢复元气,浓郁的生机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连带着五百年份的狐尾松都往上蹿了蹿,越发的高大茂盛。
半盏茶之后,收起木雕后的王玥仍旧在森林深处打转,她呼吸着蕴含浓郁天地灵气的空气,纵身飞跃到树梢远眺,因为薄雾干扰了视线,看不见太远,但是她能看清的一里地领域内,一草一木都有灵气,泥土,砂石,水滴都似如在画中,那种如处仙境的不真实感让她失神了半响。
吱吱吱……
“严师妹,那是一级妖兽风属性嗜啮鼠,你杀了练练手。”
一支穿着同款皎洁淡雅的留仙裙女修队伍追着数只硕大的黑鼠闯进了王玥的视线,她定了定心神,悄然藏身在树影里。
“都别大意,这里已经是森林深处了,随时可能有危险妖兽出现。”队伍中一身姿高挑容貌端庄的女子站在最前头,她警惕的看着四周,率先亮出了法器,是一架流光溢彩的古琴,“所有人十字阵前行。”
“大师姐,有你在,有什么好担心的,师父不是说了涔云秘境早就没有五级以上的妖兽了。”队伍中间的一位年纪尚小的少女笑嘻嘻的说道。
“严若言你要是再不听指挥,下次就不要跟着我出来。”
其他人早已经或抽出长笛,或取出碧箫,亦或是箜篌,玉埙……不难看出,这是一支主修音功的队伍。
严若言不情愿的掏出了自已的古筝,与她挨着的另一个少女忙悄悄朝她使了个眼色,趁着前头的人分神布阵,低声问她:“严师妹,你兄长不是说今日要同李青女了断关系吗?”
“李青女是你叫的吗,那是大师姐。”严若言不高兴的秀眉紧皱,“再说我兄长的事情跟你有啥关系。”
闻言那少女霎时面色涨红,咬着唇又气又羞的别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