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禾捂着心脏,有些疼,有些闷。
她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脑子里最清晰的,是最后那句,“沈初禾,等我,我来陪你了。”
那样荒凉无望的声音……
一遍一遍的在她脑海里环绕。
可是,那个人,是谁?
又是谁会这样的在意她?
还是说,就仅仅是个梦而已!
人怎么可能看到自己死后的场景!
况且,她生来这世上,到终了,从来都未曾感觉到有人是那样的在乎着她。
更别说她死后了。
估计所有人都把她抛诸脑后了把,容聿川也如愿以偿的娶了他的心上人。
所有人都活的那么幸福圆满。
只有她,生而孤独,死而荒凉。
所以她前世那么爱容聿川,她也迫切的想得到他的爱,她想爱,她也只是想要一个人爱她而已。
人对于自己想要而从未拥有过的东西,总是会生出一股执念的。
然后,执念,就造就她的梦境。
或许,是这样吧。
可太真实了。
真实的让她此刻还能感受得到梦里那一刻的窒息的痛。
“咔擦——”一声,门被打开。
容聿川进来时,正好看到沈初禾脸上还没掉下去的那滴眼泪。
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格外专注,以至于他站了好半晌,她都没有发现他。
“别装了。”
容聿川蓦然出声。
沈初禾颤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看见来人,一只手慌乱的往脸上抹,那滴眼泪被她抹去。
“你……”
沈初禾看他,随即左右环顾了一下。
这是容宅,还是容聿川的房间!她心下一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起的太急,脑袋蓦得发晕。
稳了几秒钟,还是没坚持住倒了下去。
好一会,沈初禾才缓解过来。
容聿川就那么站在那,两只手环抱在胸前,两眼是显而易见的不屑。
医生都说了,她没病!
还在装!
还在演!
很好!好得很啊!
他居然又被她给骗了!
容聿川冷了眸子,几步走过去。
沈初禾抬头看他,刚要出声,却被一把揪住了衣服领子。
“小舅舅……”
沈初禾蓦然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柔柔的,不自觉的带着一抹颤音。
容聿川眼神微动。
她刚才那声,就像从前一样。
在最关键的那一刻,他最喜欢听她这声……
柔柔的,发着颤,叫着他。
稍时,他眸子里浮出一点淡淡的水光来,霎时又一狠,全程没理沈初禾,只是拎着她的脖子,任由她被勒着脖子差点窒息,也任由她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沈初禾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拖进了浴室,容聿川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壁上。
“容——”
她刚开口,一股热流覆在了唇上。
沈初禾如遭雷击,瞪大了双眼,下一秒,仿佛头皮发麻,脑子里有根弦被彻底扯断。
容聿川他在……吻她!
在容聿川眼里,亲吻是爱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所以以前他也从来没有吻过她。
此时,热流缓缓往下。
不可以!
理智忽然回归,沈初禾开始挣扎。
容聿川似乎是失了理智,发了狠,将她两只手举过头顶,双腿抵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肩头一凉……
一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被大掌覆盖上去。
酥酥麻麻的热气从她的肩头渐渐传遍全身,呼吸的热气,落在她的脸上,唇角,下巴,脖颈,往下,再往下……
脸上透了红意,但睁开的眸子里,含着一抹湿润。
沈初禾倏地开口,“小舅舅,你没有别的女人了吗?”
霎时,容聿川停了动作,只是头还埋在她身前。
呼吸的热气落在她的肌肤上。
沈初禾能听到自己心跳的“砰砰”声。
不知道容聿川能不能听到。
他依旧没松开桎梏着的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却猛的将花洒的开关打了开。
“哗啦——”一声。
猝不及防。
水珠纷纷落在沈初禾的头上,衣服上,整个人被打湿。
水是冷水。
凉意渗透进骨子里,沈初禾肩膀止不住一抖。
半晌。
只有水声。
“好玩吗?”
沈初禾被吓懵了,还没缓过来,没出声。
“沈初禾,没病装晕,好玩吗?”
他以为,她刚才是在装晕?
沈初禾皱眉,“我……”
没有!
剩两个字,怎么都落不出口。
他不会信的。
索性她撇开了头,没说话。
但是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骗他,他可以觉得愤怒,但是,他吻她干什么?
所以,刚才,是惩罚?
沈初禾抿唇,觉得讽刺!
如果是前世,她可能会觉得,他在奖励她。
但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偏偏此刻,男人的指腹又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睁着眼睛,看着这张脸。
初见时,她这张脸蛋上还带了点婴儿肥,此刻已经瘦了好多,脸上都有些看不见肉了,
说来奇怪,这个女人,闭上眼睛时那张脸清纯寡淡,跟普通美人没什么两样,没半点趣味,而睁开那双眼睛,好像是个天生会勾人的妖精,明明刻意勾他,偏偏又故作天真懵懂。
最挠人的,就是这层反差。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她那副模样了。
此刻她脸上还有伤,被包扎着,额头上有一道细小的疤。
这张脸,明明是看不出她有几分姿色的,偏偏就是刚才……让人又失了智。
容聿川眯着眼。
水也落在他身上,冰冷让他清醒。
他看着她的唇,发了狠的按下去,看见她吃痛的脸色,才松开手。
也放开了她的手。
花洒被关上。
两个人都湿透了,格外狼狈。
沈初禾头发凌乱,发丝贴在脸上,脖子上,香肩微露,衣服被紧紧贴在身上。
因为冷,她环抱住了身子。
脚步虚软,整个人都靠在墙上。
狼狈,无助。
她低着头,胸膛一起一伏,喘着气。
“以后骗人,先想想后果!穿好衣服,滚出去!”
容聿川心下仿佛起了一层雾,迷离的眼神仿佛只有那一瞬,他移开了目光,冷声道。
沈初禾听到这句话心下才真正的解脱,立马抬脚就走,不带多说一句话。
容聿川的脾气,就是不定时会犯一回病,前世还有那四年里,他也会偶尔莫名其妙这样折腾她一回。
“对了,忘了告诉你,江容两家联姻的事,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