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章 故事的另一端（3）
“锐雯，你认为「神」是什么？”
“无法战胜的武力？无法理解的知识？另一种生命的形式？扭曲的物理法则？”
“或者，她是无知无觉，为了见你，来到你身边的朋友。”
“闭嘴。”银发随着女性剧烈的挣扎像是初冬破碎的雪花，漂亮的赤瞳里满是纯粹的愤怒，“菲欧娜她不是……”
锐雯手腕布满限制符文的金属镣铐重重敲打在牢笼的栏杆上。
“她死了，你比谁都清楚。”劫冷冷地反驳。
为什么要发觉那些异常呢。
就像菲欧娜从未离开过不好吗？菲欧娜是一起长大的，选择和自已一起脱离牧羊犬势力，成为对诡异世界冷眼旁观的第三方势力的——
流浪者。
我想与她一起流浪，从此与世界无关，只是流浪。
会写诡异小说被普通读者以为另类悬疑公路文大受欢迎的菲欧娜，一贯优雅善用西洋剑术的菲欧娜，会微笑会生气会被自已调侃大小姐而脸红的菲欧娜……
怎么会是假的呢。
明明记忆毫无违和，是菲欧娜回来了……不，是菲欧娜从未离开过……
可是我忘不掉啊，在自已怀里冷却的，怎么唤也唤不醒的女孩，那个在幼年时就死去的，被自已害死的年幼的菲欧娜……
劫举着那块紫色的带着污渍的水晶。
「被污染的暮光之眼水晶：A级诡异道具。
极为稀有。无自主意识装备型诡异道具。未被污染前能让佩戴者短暂拥有超直感，成为真实之眼宿主。被污染的暮光之眼水晶：你看到的信息将会是被蒙蔽的，狭隘的，误导性极强真相的片段。你不会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无意识的、好用的道具吧？嘻嘻嘻。
注：暮光之眼水晶能让拥有真实之眼能力的觉醒者，进化到为最终级，看穿所有真相，知晓过去未来的‘天眼’。过度用眼有失明的可能性，请保护自已的眼睛。
被污染的暮光之眼水晶：啊，幸运的天生直感者，你的双眼还好吗？嘻嘻嘻，你看到了真相，那是真正的真相吗？还是惊天骗局？还是说，你看到的虽然也是真相，却是另一个世界的真相呢？嘻嘻嘻。亲爱的天生直感者，我们都是被好奇心害死的猫，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吧。」
“这块石头只会撒谎是吧……”锐雯低声嗫嚅。
“加上永恩的能力就不是这样了。”
“呵，你还是一样，卑鄙的忍者。”锐雯透过牢狱的栏杆蔑视对方，“那家伙和凯隐一样都全然信任着你！”
劫没有反驳，“那个女孩，现在的菲欧娜，这位「神」她的本性更像是我们这个世界对诡异一无所有的普通人，羔羊。”
“只是我们的世界以游戏的形式展现在她的面前了。”
“对她来说「勇者斗恶龙Xmaxz」是游戏中的战斗副本，我们生活的普通场景是日常副本。你，是她最钟爱的角色，或者说主要攻略对象。”
“从风之化身迦娜选择插手人类城市祖安亡于海底的命运来说，我们的世界，”劫将一张纸片扔在空中，“失去了固有形式和坐标，就像是大海上随意漂浮的漂流瓶。”
“「勇者斗恶龙Xmaxz」不是这位菲欧娜的博阿斯，是伊泽瑞尔的冒险家诡异天赋发展到极致的最终状态，创造一个属于他为主角的冒险宇宙。”
“只是因为特别适合容纳你的诡异能力「胜利女神」的副作用，被菲欧娜借鉴了，所以这个游戏被永恩吐槽是个元素杂糅的融合怪。从我们的角度看，好像是菲欧娜再一次为她深爱的朋友锐雯诞生了保护朋友的诡异天赋。”
“锐雯，即使是以数据的形式，你以指数级增长的规则力量也已经将整个游戏空间充斥到极致。下一步，这个游戏将会入侵现实，或者说，祂将取代现在的物质世界，成为新的现实。”
“……劫，我已经累得不想再为世界的存续而战了……”
“嗯。我知道。”劫的猩红眸子里是不加掩盖的难过，是他利用了锐雯，不止一次，用规则力量击退或封印了超过人类力量抗衡的「神」们，这也是锐雯的「胜利女神」暴走到无法再控制的原因。
那样的胜利并不光荣。
“那不是我的胜利劫……有世界被毁灭了……好多个世界……只要达到我胜利的结局……好多人死了都是因为我……可是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我……他们视我为英雄……他们以为我会救他们……我只是毁掉一个又一个世界……为了胜利的达成……”
他看着锐雯身为战士的荣耀被践踏，背负一身罪恶，戴上虚假的「胜利女神」王冠。
现在他要推着锐雯毁掉她唯一仅剩的虚幻一般的友情。
“劫，就算对她来说，我只是虚拟人物……我也愿意一直待在她身边，只要她还需要我。”
“锐雯，”劫伸手抚摸上女孩的脸颊，“抬起头来。”
他听到自已虚伪的故作温柔的声音里冰冷的胁迫，那是他一早就知道的，锐雯无法拒绝的理由。
“这个世界的菲欧娜在小时候就因为你而死了。”
“而现在这个只把我们世界当成游戏的菲欧娜，她的处境呢。她是以什么状态无间断的沉浸在这个游戏之中。”
“锐雯，如果这个游戏变成了现实，我们的世界被碾碎。”
“这位「玩家」菲欧娜还能找到退出键吗？”
劫听到自已冷冷的声音，像个怪物一般，“锐雯，你想再次害死菲欧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