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于欢欢进屋扑到任如意怀里。
“好啦,刚和媚娘提起你,还没来得及去找你。”
任如意摸摸怀里女孩的头,示意她安分点。
“媚娘不知小娘子竟是尊上的徒弟,昨日行事冒犯了小娘子,小娘子见谅。”
金媚娘起身双手作揖致歉。
于欢欢也起身回敬,“美人姐姐言重了,昨日也是欢欢先有所隐瞒,还多谢美人姐姐手下留情。”
“好了,都坐吧,别再客气了。”
于欢欢紧挨着任如意坐下,悄咪咪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往嘴里送。
桌上几人都在议事,也没人在意于欢欢的小动作。
一下子吃的太多,于欢欢被噎住。
不敢发出太大动静,于欢欢想咳也不敢张嘴。
背后多出一只手替女孩顺气,面前多出一杯水。
于欢欢抬头看两人,泪眼朦胧的。
她好幸福啊,出门在外有爹有娘的。
钱昭看着帐内埋头吃不停的女孩,嘴角噙起笑意。
看她被噎住,心里也是一急。
虽然小姑娘也不是照顾不好自已,但总感觉需要他在身边看护着。
钱昭总觉得于欢欢最近奇怪。
不缠着他,也不时刻寻他。
往日这般长时间不见,小姑娘哭唧唧的要抱。
钱昭只想是自已想多了,可心里那股感觉压不下去。
元禄见钱昭脸色不对,“钱大哥,你怎么了。”
钱昭摇头,这种事元禄还小,他也不懂。
“钱昭哥哥,吃橘子。”
于十三一脸谄媚递上橘子,钱昭一眼不多看,转手递给元禄,
“元禄,多吃点。”
元禄看了眼于十三,接过递给于十三。
“十三哥,你吃。”
于十三是个多情公子,一眼就看出钱昭的不对劲。
“怎么,是不是为情所困,觉得心中的小娘子往日与今日大有不同,你在她心里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
钱昭看向于十三,嘴上不服软,却等他继续说下去。
于十三明白钱昭的心思,“说这么多话,有些口渴了呢。”
钱昭翻了个白眼,他就是多想了,楠楠才不会对他疏远。
下午申时
于欢欢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躲开钱昭,缓缓走在后头。
杨盈揽着任如意的胳膊。那亲昵模样让金媚娘看了都吃味。
于欢欢视线都放在金媚娘身上,有意与她亲近。
“金帮主,我想问,鹫儿是谁。”
宁远舟见任如意离开,提起这个问题。
于欢欢抬起头看金媚娘。似是也很在意这个问题。
金媚娘有些遮掩,“宁堂主还是自已问尊上吧。”
于欢欢看着宁远舟离开,也不曾挪动脚步。
“于小娘子想来是和媚娘有话说吧。”
金媚娘几次看见于欢欢看她,似是在提起长庆侯时反应最激动。
“金楼主,我想请问长庆侯和鹫儿是什么关系,刚在屋内,我觉得你对师父不知道长庆侯的事很震惊。”
并且有意在宁远舟面前掩去鹫儿,似是在用长庆侯掩人耳目。
言外之意,于欢欢不难猜测鹫儿和长庆侯的关系。
要么是宿敌,要么……就是一个人。
若是鹫儿真的能在安国立下侯国的位置,想来这些年没有倚靠吃了不少的苦。
和安国初贵妃走得很近?
鹫儿莫非走了歪路,靠勾搭皇帝的枕边人吹枕边风才得来的贵位。
于欢欢刻意避开这个想法,鹫儿从小不仅相貌出群,无论事读书还是骑艺,乃至对兵书的理解和运用能力更是一绝。
于欢欢自是不信鹫儿会靠这种手段上位。
金媚娘也是没能想到于欢欢会注意这些,但她似乎没打算对于欢欢隐瞒。
“小娘子猜得不错,长庆侯李同光就是鹫儿。”
明明已经猜到,听了这些还是惊到。
于欢欢记起,鹫儿幼时叫同光,因此皇后才给于欢欢赐名同德,可为什么?
师父对这件事是毫无印象。
“想来,小娘子昨日拜访金沙楼就是为了长庆侯的事吧。”
于欢欢客套的笑,“昨日之事多有得罪,多谢金楼主告知。”
回去路上,于欢欢单骑一匹马,走在后面。
“楠楠?”
于欢欢抬头看见钱昭在前面等她。
“不是说你们先走吗,是不是等很久了。”
钱昭摇头,“要不要下来走走,散散心。”
于欢欢本是想拒绝,但看钱昭总觉得他心情不大好,牵他手下马。
“楠楠,你,心情不好吗,还是最近有了什么心事。”
钱昭还想说,她们最近呆在一起的时间都少很多,也不常在一起聊天。
明明住在一起,可总觉得像是许久未曾见面一样。
“我吗,不是,只是想起从前一位故人,很久未见的那种。”
“是你在安国的故人吗,幼时在安国的玩伴吗?”
于欢欢没想到钱昭猜的这么准,但一时分不出心做出什么表情来,只淡淡嗯了声。
“看来这次去安国,对你也算是回家乡了。”
说到这,于欢欢总算有了反应。
脸色渐渐露出笑容,语气也轻快起来。
“当然了,有师父,鹫儿和皇后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也会是你随时可以回来的地方。”
钱昭脸红的说着情话,低下头不敢看女孩的表情。
于欢欢本是四处看着,猝不及防被一句情话弄得不知所措。
“你现在怎么说这些话这么顺嘴,是不是和我兄长学坏了。”
钱昭看于欢欢冻红的鼻尖,有些心疼。牵过她手,包裹着向里哈气。
“我这些话只对你说。”
于欢欢回牵住钱昭的手,“既然出来了,你就去陪我吃碗馄饨吧,刚刚都没吃饱。”
“吃那么多点心口干不干,早知道就先带你去外面吃点东西再回金沙楼。”
钱昭宠溺的捏于欢欢鼻尖,他家小姑娘还真是能吃,现在太瘦了,要养胖一点。
“刚刚如意姐给我吃点心,宁头儿给我倒水喝,感觉好幸福。”
于欢欢感觉舒服的时候喜欢眯上眼,现在眯眯眼靠在钱昭怀里
“小没良心的,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给你吃点心,没有给你喝水吗。和我在一起不幸福吗?”
钱昭故意装作心痛的模样,捂着心脏。
“你现在怎么和我兄长一样,总爱逗我。一会就惩罚你把馄饨都给我吃。”
“好,我的馄饨都给你吃,我只喝你的汤水好不好。”
于欢欢笑意盈盈的看着钱昭。
傍晚
于欢欢在任如意房门徘徊许久。
她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师父,若是可以,那为什么媚娘作为师父最信任的手下却有意隐瞒,若是不行,又为什么对她不隐瞒。
“进来吧,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屋内冷不丁传来任如意声音。
小殿下打开房门,“欢欢姐,我们都看你在门口转好久了,快进来吧。”
于欢欢进屋后也没想好,一副纠结模样。
杨盈很有眼色的推门离开,于欢欢知道留她在这模样用处。也没开口挽留。
“你今天一天都这副模样,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于欢欢咬上嘴唇,似是狠下心,开口道,“师父,你多久没见过鹫儿了。”
任如意面色怔了一瞬,继而喝茶,“也有好几年了,怎么了?”
“那我不在安国之后,鹫儿在安国怎么样。”
若是之前还有皇后的依仗,鹫儿还相对平安无事。
可是现在师父和皇后都不在鹫儿身边,他身旁还有几个亲人。
那个只在乎安国朝廷,只知道征战霸土的舅舅吗?
她不信,鹫儿如今能走到长庆侯的位子,想来是成了皇帝手里一把锋利的刀。
任如意语气淡淡,“不知道。他这个年纪该自立了,娶妻生子都有可能。”
见任如意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于欢欢便也不想多问。
找个理由便出去了。
于欢欢坐在亭子里,看向远处。
树叶都掉了不少,远没有之前那番绿意盎然的模样了,现在晚间的风也是吹的人身上凉,吹的人心也凉。
伸手擦去脸上粘腻,摸到泪水。
于欢欢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哭了,只知道在师父心里,她哭了,师父也不会来哄她,鹫儿也不会别扭的来道歉。
雁儿,鹫儿,师父,再也回不去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