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透过门缝纠缠,道不尽的思念。
“放心,爹虽然把我关在柴房,却每日按时让人为我上药,如今伤口都要痊愈了。”韦映雪忽而忧伤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峰哥儿了……也很惦记你。”
“我也惦记你。”宋拓犹豫一番,还是主动问:“那日在西府到底为何起了争端?婶祖母向来不掺和侯府之事,这次到底是为何?”
他不提这个还好。
韦映雪当场就哭了,把那日的遭遇说了一遍。
“……我不知婶老夫人为何如此对我,她派来熊妈妈到我父亲面前那般言之凿凿,由不得我父亲不信,且还掺和上了兰太医,我父亲十分恼火,根本不听我解释。妹妹又叫了二叔二婶一起作证,说我成日祸乱侯府,爹一气之下就把我关进了柴房。”
宋拓咬牙切齿:“欺人太甚,亏你们还是一母同胞,她对你实在太过分了,这世上怎有如此恶毒之人,你可是她的亲姐姐。这个恶妇,我现在就去见你父亲。”
“别去。”韦映雪赶忙劝住他,“你就算去了也没用的,有我二叔护着她,我二叔如今入了内阁,现在连我爹都要敬着他。”
“况且她是出嫁女,就算行为不妥,我爹怎好因婆家事惩戒她?”
“你去找我爹说这些事,倒不如好好与我爹说说娶我的事,只要你是诚心,我爹定然会答应的,他总不能把我关在柴房一辈子,等气消了,便会为我准备嫁妆的。”
宋拓叹气,十分挫败地道:“婚丧嫁娶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须得侯府有人操持,我母亲不管事,祖母也不松口,令我十分被动。我那日空手前来,你父亲便生气了,我本想接你回去,厚着脸皮提了,你父亲非但未答应,还将我骂了出去……”
“事后我再回想,不怪你父亲发火,我确实唐突,你总归是未嫁的身份,原本我该三媒六聘的上门求娶,是我对不住你。”
“你且莫着急,容我再想想办法,不会一直让你在柴房里受罪的。”
韦映雪听到他如此说,就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道:“你可千万别冲动,别再为了我和老夫人起冲突,也别因为娶我之事和老夫人顶撞,难道你忘了?那日我被夫人用簪子袭击,便是因你替我说话之故。”
“那我到底该如何做?”宋拓痛苦而又迷茫地道:“这几日你不在,峰哥儿也不如往日听话,总是不好好写大字,竟背着人对奴婢恶言恶语。”
韦映雪心头一慌,“他竟敢对人恶言恶语么?难怪了,我这几日没见到他,心里感觉很不好,却原来是他惹祸了。阿拓,你别生他的气,他还小,什么都能改的,他自小在乡野长大,无拘无束惯了,日后有侯府的规矩约束着,他一定会改的。”
“阿拓,你可否跟老夫人求个情,这几日先让峰哥儿回来住?我想亲自教导他。”韦映雪思来想去,这才是正经事。
这几日她打开系统面板,无论是主线任务还是每日任务都是停滞不前。
她不在侯府的日子,峰哥儿根本没按时足量的完成每日系统给的学习任务。
一两日不完成任务倒是影响不大,无非就是少些日常奖励。
可一旦日积月累形成了习惯,便会堕落成性,以后别想恢复到从前的勤奋。
况且她还接了主线任务,需要在一个月内完成《童蒙须知》。
系统清楚明白的告知,主线任务一旦失败就会获得相应的惩罚,至于是什么惩罚,系统未写,韦映雪以前也未经历过,系统给的主线任务时间都十分宽绰,他们在北疆那时偶尔耽误了也能轻松在倒计时之前补完。
从繁华的21世纪来到这个破地方,可不是为了过苦日子的,她还要靠着这个系统翻身,定然不能眼看着峰哥儿懈怠下去。
“这恐怕有些难。”宋拓为难地说:“我祖母很上心他,刚给他挑了伴读书童,怎会答应他回来。”
韦映雪咬着唇,黯然地道:“这七年来我和峰哥儿相依为命,好容易逃回来,若是知道一回来我们便要母子分离,我还不如不回来。”
宋拓听着她话音里的哀怨,心中十分内疚,他既无法将映雪接回侯府,又无法把峰哥儿送过来。
他心头难受极了。
“你且再忍忍。我衙门的差事还未有定论,我去见了上峰,廖都督的举荐信一早就上报给了吏部,却不知为何,卡在了过审这一关。祖母如今总以我闲在家中为缘由搪塞我,这几日我就去吏部打听消息,待我重回衙门了,想必祖母不会再为难。”
“若是、若是她老人家让你为妾……”他十分艰涩地问。
为妾?
这两个字就像两记重锤砸在她心口。
韦映雪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巨大的失落。
她接的支线任务,要在一个月内嫁给宋拓为妻才有空间戒指的奖励,要是完不成,这天大的奖励就化为了乌有。
那可是储物戒指啊!
她哽咽着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从未想过一定要做你的夫妻,也许我们真的是有缘无份,明明那么相爱,想要在一起却那么那么难,我累了,你以后不用来见我了,这样你就再也不会为难了。”说完她一扭头,身影就消失在门边,任凭宋拓如何叫喊也不再出声。
宋拓情绪低落地离开了,下定决心要尽快解决此事。
次日一早他便去吏部,吏部座落在东街一间四合院中,分门别类设有十几个衙署,他无人引荐,自然见不到真正掌权的三品以上要员,就先找到存放述职文牒的档房,抓住一个九品小吏询问进展。
“我乃南亭侯,就职于五城兵马司,三年前我丁忧,如今期满回京,我的述职文牒已上交了半月余,为何还未有消息?是尚未传到大人们那儿,还是卡在了什么其他环节?”他说着,从袖子里摸出银子给小吏。
小吏连忙往后退,说什么也不肯收他的银子,十分客气地道:“使不得使不得,下官只负责登记出入,不知大人何时批阅,既然您的文牒已经上交,就请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