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和你谈什么。”
沃尔淡定开口，眼前的地球意志似没有任何情绪，不言不语地等候他的下文。
“我能理解你想完全掌控血色世界的想法，但很可惜，起码在我这不行！但你放心，我不会违背上古的誓言，我始终是地球的最后一道防线！”
地球意志的人脸上，双眼微微睁开，一道审视的光芒掠过沃尔，就像把他看透了一样，停留了好半晌才慢慢收回。
“无限宝石…危险…”
“OK！你不放心无限宝石，我也觉得它们不安全！我可以遵守你的要求，让血色世界镇压空间宝石。我说过我不在乎血色世界和空间宝石的力量，但我是它们的主人，这一点你无法剥离！”
随着沃尔话音一落，周围翻腾的血浪中一颗湛蓝色宝石缓缓升起；刚才还憨态可掬的睚眦摇身一变，一只七八米高数十米长的巨兽就兀地出现在沃尔身后，冲着地球意志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但…你生活在…地球！”
地球意志一默，一股威压毫不退让地喷薄！
“这是我为什么愿意在此和你聊天！我是地球人，我任何时候都愿意为我的家园出力！但我不是你的奴仆！我尊重你不代表任你宰割！”
沃尔上前一步，处在弱势的红蓝两色能量找到汇聚点，顿时和地球意志分庭抗礼！
“好…你要什么？”
虽然经过了数十亿年的演化，地球意志的思维仍然十分简单，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它稍一考虑就做出了退让。
“我会保管好空间宝石，你不需要再试图派人拿走它；我会在外敌入侵时毫无保留地出手，并且在平时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但我要时刻可以调用血色世界的能量，你不得阻拦！”
“不…血色能量…生物体…影响太大…非…必要…不得降临！”
好不容易从地球意志支离破碎的话语中听全意思，沃尔也没想它能干脆地同意；如果真如他所愿能够时刻调用血色能量，他会毫无疑问地成为这个星球的主宰者，而这也同样非他所愿！
“各退一步，我周围方圆百里的血气任我调用！”
“百米…”
“千米！”
“成交…”
沃尔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迟钝呆板的地球意志竟然还会讨价还价！习惯性地跟了一嘴，反应过来连忙想反悔：
“等等…”
“回去吧…”
随着地球意志重新阖上双眼，一股失重感席卷沃尔的灵魂，眼前一黑他已重回斯塔克集团医院的办公室！
‘呼！’
回想刚才那一瞬间毫无还手之力的脆弱，沃尔顿时对先前的咄咄逼人后怕不已！
“Doctor，可以进行术前准备了！”
一阵敲门声止住了他不断冒出的冷汗；高声回应了一声，他赶忙闭眼感受起来——
这里是医院，无数生命在这里流逝；那些在挣扎中变得虚弱的生命无不是血气慢慢丧失的结果！而他——
感受到几百米外产房里一个大出血孕妇飞速流失的血气和她身旁稚嫩的生命气息，他心念一动，刚刚才被下过病危通知的孕妇生命体征迅速稳定！如果对她进行进一步检查，大概能够发现虽然出血点还在，但血液总量竟诡异地维持在了一个安全值！
‘但愿那些医生能够及时发现！’
沃尔聊以自慰地想了想，有了这个能力，无论手术台上发生何种变故，他也能最大层面地争取时间了！
…………
当麻药即将注射进托尼体内的瞬间，这个一直嘻嘻哈哈故作轻松的男人还是有些不淡定了！
他一把抓住站在手术台边沉默地注视着麻醉师动作的沃尔，语气急促地问道：
“手术会成功的对吗？！”
看着托尼眼中的恐慌、希冀，并不经常向病人给出承诺的沃尔重重点了点头，用力地反握住哥哥的手掌：
“I promise！”
或许是被沃尔的话语劝慰，又或许是麻药发挥了作用，托尼慢慢地放松下来；在意识游离之际，他动了动嘴唇，沃尔俯身细听，只听托尼说道：
“Jarvis知道我的遗嘱…”
颇为无语地直起身来，沃尔深呼一口气，看向用眼神询问自已的吴医生，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上午十点十三分二十五秒，手术开始！”
…………
红灯熄灭，手术总算是结束了！
虽然沃尔为此一通酝酿，但手术过程还是有惊无险；吴医生果然如同他所说的一样对手术把握极大，哪怕有病人家属的‘虎视眈眈’，也没影响他从头至尾镇定自若的发挥！
不过，唯一令他感到奇怪的就是：对于一台开胸手术而言，托尼的出血量似乎有些过少了～但在一切正常的指标前，面对着沃尔和佩珀发自内心的真心笑容和感谢，吴医生还是决定不去深究其中的细节！
“我说过你会没事！虽然我很好奇你的遗嘱里写了什么～”
沃尔抱着胳膊斜靠在病房门口，看着托尼悠悠转醒，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
“写着我要是死了，肯定是你这个家伙谋财害命！”
胸口的疼痛让托尼又失落又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回了沃尔一句。
“那你可得好好活着！我可不想喝警局的咖啡～”
知道他在开玩笑，沃尔也是一本正经地回道。
“好了，我去叫醒佩珀；我需要回华盛顿了。”
感受着托尼澎湃的生命力，沃尔放心地提出告辞。
“不用！让她休息一会儿吧，这段时间不容易…出院派对你会来的对吗？”
托尼阻止了沃尔的打算，面带希望地问道。
“看情况！如果够有吸引力…”
沃尔耸耸肩，傲娇地留下一句，在托尼的笑骂中退出病房——
家里还有个待投喂的熊孩子呢！
…………
回到华盛顿，沃尔直接扔给达米安一盒打包的披萨，在他不满的抱怨声中迫不及待地冲了个澡，摸了瓶啤酒舒适地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同时开始和‘恶狠狠’大口咬着披萨的达米安聊天：
“知足吧小子！这可是纽约最棒的披萨～今天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奇怪的访客，没有人在外面监视…一切都是这么的无聊！”
猛啜了一口可乐，达米安不满地抱怨道。
“这可是华盛顿！你指望这里能有什么？你追求的刺激在哥谭！
话说你真不打算回去？丧钟眼下可在蝙蝠侠的地盘晃悠呢！你想让你的仇人被送进阿卡姆吗？”
此话一出，达米安的脸色更加难看，不过这个小刺客情绪控制能力还不错，谨慎地偷看了专心盯着电视的沃尔一眼，他试探性地问道：
“你呢？你会怎么做？”
沃尔意外地看了看突然谦虚的达米安，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随口答道：
“Well…鉴于我等了二十年才为我的家人们报仇，而我讨厌的人大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好好喘着气，所以我不认为我能给你什么实用的建议～”
达米安嫌弃地看着沃尔都快伸到自已面前的脚丫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有些沮丧地问道：
“为什么你等得了那么多年？一想到外公，我就无法忍受那个凶手还活着！”
说着说着，达米安的眼睛就慢慢红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话语中透着憎恨！
熟悉的气息让沃尔微微皱眉，心思终于从球赛中转移了出来，难得正经地对达米安说道：
“我之所以过了那么久才行动，一是因为我控制不了、也不想让仇恨主宰我，那时候的我大概不会是仇敌的对手；二是我找不到我的敌人，而能够找到他们的人比如Bruce又不肯帮我——”
略一正色，沃尔继续说道：
“我也曾想过放弃，我也想放下这一切和我喜欢的人平平淡淡共度余生！但我知道这只是自已欺骗自已，只有终结那一切，才能和过去的自已真正划清界限、才能拥有真正的安宁…
但在我下定决心的同时，我告诉自已：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了复仇而活！我深刻地体会了在这个过程中我失去了什么——不再会有什么值得我去怨恨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是个flag，我又有了在乎的人：Alf，Bruce，Dick，Jason…我们是家人！无论他们谁被伤害，我都会让对方血债血还！
我说这些不是在鼓励你去复仇，我只是想说：把握好现在还在你身边关心着你的人——即使我大概没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灌了一口啤酒，看着若有所思的达米安，沃尔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大概比你更了解Bruce，他经历的远比你多多了！你知道是什么让他而不是别人成为令哥谭坏蛋们闻风丧胆的蝙蝠侠吗？”
达米安从思绪中脱离，用一种透着好奇的不情愿眼神看着沃尔等待答案；沃尔竖起一根指头，钦佩而又略带惆怅地说道：
“一颗子弹，一颗没有射向杀害他父母、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罪犯的子弹！与其让我告诉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更应该学学你的父亲：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把握好你的欲望，才是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英雄的唯一途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