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令人心颤的气息透过托尼引以为傲的钢铁战甲，如冰水洗刷过他的全身！毫不犹豫地，他举起双手，冲着似乎还未就绪的沃尔再次发动攻击！
“你在找死！”
沃尔大吼一声，鬼屠刀划破空气，一道血红的刀光直直迎上威势拉满的掌心炮！
‘轰！’
随着两道能量的碰撞，数百米高的韦恩大厦仿佛晃了一下，身处大厦半腰处宴会厅的名流们瞬间乱成一团！
托尼心底猛地一沉！他再一次地低估了对手：
刚才的两记掌心炮，他调集了接近百分之五十的能量，这样的攻势竟然被沃尔仓促之间挥手解决！
他似乎干了一件错误的事…
且不论他晃着脑袋如何后悔，剧烈的冲击波让愤怒中的沃尔理智重回大脑！
‘这里是韦恩大厦！如果他把这里拆了…’
一丝后怕从他眼中闪过，偷偷打量了一眼看似还足够结实的承重柱，他深深看了托尼一眼，转身朝外冲去！
“别想跑！”
他这一跑，刚还在自我反思的托尼瞬间抛开脑中杂念，条件反射性地启动战甲追去！
两道红光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中，少顷，一个黑色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他们行进路线中的教堂钟塔上。
竖着两只尖耳的黑色头盔下，两道冰冷到了极点的钢蓝色视线和生硬的方下巴宣告了又一个‘火药桶’的到来！
…………
没有跑出太远，仗着脚部推进器的速度优势，托尼一把撞翻腾挪在建筑之间的沃尔，在哥谭的小巷中滚作一团！
“我会拆了你身上的铁皮把你大卸八块！”
扭动了一下有些生疼的脖子，沃尔语气森然地看着升上半空给自已换上一套新战甲的托尼！
“是吗？试试我专门为你设计的战甲吧！”
进入战斗状态的托尼总是有着不合时宜的幽默感，因为这在惹怒敌人的同时往往让队友们无语至极！
“试试吧天才！不是所有力量都能为科学掌握的！”
出乎意料地，托尼的话语很好地娱乐了沃尔，他‘哈哈’一笑，语调轻蔑地摇了摇头，随即眼神一肃，整个人直接消失在托尼面前！
‘检测到空间波动！’
贾维斯十分及时地为托尼探明了虚实；可惜不容他反应，重重地一击便直接落在了他背上！
“看起来你的战甲并不那么可靠！”
一击得手的同时飞快避开贾维斯操纵的其他战甲袭击，沃尔提着刀向背部装甲开了一个大口、隐约可以看见鲜血涌出的托尼发出嘲讽：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找死？即使我不愿意成神，也不是你这种凡人能够挑衅的！”
看着下方有些艰难地爬起的托尼，沃尔轻声喃喃道，不过后面的话语只有他自已能听见。
“像你这样的人，拥有力量，却无拘无束——你们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隐患！”
托尼升起面甲，看向沃尔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慎重！
“Funny！你根本就不清楚我为这个世界做了什么！”
对方语气中的敌意极大地冒犯了沃尔的自尊心，他语调一沉，鬼屠刀上紫色的光芒开始闪烁！
“可惜，你没有机会去搞清楚了！从你出手那刻起，你就没理由继续活着！”
丝毫不理会检测到剧烈能量波动开始疯狂倾泻弹药的马克装甲们，刀刃上溢出的紫色电芒很是尽责地形成护罩挡下了所有攻击、甚至犹有余力地击毁了数台战甲！
“杀了我！证明你就是我说的那样！一个隐患！”
死到临头，托尼仍然没放下他的骄傲，不顾后果地刺激着面前的刽子手！
“那就如你所愿！我不在乎！”
目光一沉，沃尔的声音带上一丝机械，已经举过头顶的利刃眼看就要斩下！
“住手！”
一道漆黑的身影裹挟着急迫的喊声落在二人之间，逼得沃尔下落的刀锋硬生生地偏移方向！
‘轰隆！’
无声的紫芒掠过，刀锋所向处，一排摇摇欲坠的破旧厂房直接化为灰烟！
“Batman！让开！”
胸口一闷，沃尔咬着牙低喝道！
“不！War！别忘了你说过的！”
蝙蝠侠声音沉稳，毫不理会自已刚才置身于怎样的攻击下！
“我什么也没做！是他先动手的！”
感受到蝙蝠侠目光中透出的怀疑，沃尔攥紧了拳头，挪开视线却毫不让步！
“War…”
察觉到沃尔的抗拒，蝙蝠侠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看了看身后正艰难起身的托尼，他转过头顿了一顿，坚定地摘下了自已的头盔！
“War，看着我…”
沃尔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布鲁斯，故而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行为，片刻的难以置信后，他毫不犹豫地让血雾笼罩了这片空间！
“你疯了！要是有人看到你们都会有危险！”
不留情面地打断布鲁斯的话语，沃尔劈头盖脸地质问道！
“War…”
布鲁斯的神情并没有因为沃尔一连串的行为而改变，语调却带上了更多的安抚意味。
“别把我当小孩子！”
这招效果明显，虽然沃尔嘴上驳斥，但最起码他回应了。
“你不是孩子了，你们都长大了！你说得对，我一直在把自已的观念强加给你们！也许如你所说，哥谭交给你会比今天更好！
War，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一些什么，我很抱歉当初以那样的态度逼迫你离开，我以为我做了对的事，但对你、对Jason，我不过是在依照自已的心愿做事罢了…
我很后悔，但伤害已经造成了！我不止一次伤害了自已的孩子，这个事实时时刻刻折磨着我的内心！
我知道你很愤怒，你想杀了这个蠢货！但你必须冷静！你必须思考杀了这个人对你自已、对世界到底会是何种影响！你或许可以泄一时之愤，但有些决定，一旦做出，将永远无法更改！
孩子，冷静下来！为你自已想一想…”
沃尔从未见过这种状态的布鲁斯，明明穿着冷硬的黑暗骑士铠甲，却散发着无尽的真诚…
从恍惚间回过神来，他惊觉自已的刀尖不知何时已经贴上了布鲁斯脱下头盔后露出的一小节脖颈！
他猛然退后一大步，不顾胸口的闷痛移开鬼屠刀：
“所以这又是蝙蝠侠的哪一套战术？情感攻势？黑暗骑士也会用这招了？哈！”
强笑了两声，沃尔干巴巴地揣摩道，毫无所觉心中的怒火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
“是与不是你可以自已判断！”
布鲁斯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诚挚，沃尔呼了一口气，冷漠地看了一眼靠坐在墙边的托尼，意念一动收起鬼屠刀，定了定神就要开口：
“我——”
没等他说上一句场面话，一股撕裂般的剧痛骤然自右手掌心的刀型印记冲击而上，只一瞬就席卷至心脏！
‘噗！’
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昏迷前，他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是被鲜血浇得一愣的布鲁斯疯了一般朝他扑来，眼神中的焦急肉眼可见！
‘呵！原来是真的啊…’
剧痛之中，沃尔坠入黑暗的意识竟还带着些许欣慰！
…………
韦恩庄园，蝙蝠洞。
大厅中央的布鲁斯已经卸下了战甲，帅气的脸庞上愤怒、担忧、严肃接连浮现，目光一刻不移地看着面前病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重伤员。
“嘿老头！出什么事了？道上都传开了：蝙蝠侠一挑二同时击败钢铁侠和血骑士！这是真的吗？那个‘血骑士’可是从纽约之战后就销声匿迹了啊！”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蝙蝠洞的入口传来，不着调的话语中仔细听来带着一丝关切。
“Jason。”
布鲁斯并没有心思去体会养子别扭的关心，只是轻唤了一声当作回应。
“切！不是我不相信你老家伙！你怎么可能…What the hell！War！”
对布鲁斯的心不在焉十分不满，杰森边迈步走近边嘲讽道。话还没说完，他猛然间看到病床上面白如纸的沃尔！
“Bruce-Wayne！你干了什么！”
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顾不上思考其他，一把揪住布鲁斯的衣领！
“放手Jason！”
端着托盘从储藏室出来的迪克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见鬼Dick-Grayson！那是War！又是这样！见鬼的又是这样！！这个混蛋到底做了什么！”
身材更为粗壮并且处于暴怒状态的杰森显然不是迪克能够抗衡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是把他拉离布鲁斯身边！
“听着Jason！冷静点！和Bruce没关系！我们还没找到导致他昏迷的原因！”
或许是迪克的劝说，又或许是布鲁斯始终未加辩驳的态度，杰森最终还是放弃了扑向布鲁斯；他一把甩开见他妥协而放松了力道的迪克，大步走到复杂的监视器前，用他贫瘠的医学知识观察起来。
“检验结果显示他大量失血，如果不是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大脑波动还正常，我甚至都以为他死了！”
一直以来兼任着韦恩家非科班医生的阿福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幽幽地开口说道。
言罢，他掀开盖在沃尔右手手臂上的纱布，露出一团血肉模糊！
“我计算了他整个战斗及手术过程中的失血量，绝对不至于让他处于现在的状况！而且据战斗录像显示，他并没有受到外伤，他手臂上的伤势似乎是由内而外造成的。”
“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看着那一团勉强保持着手臂形状却七零八碎的烂肉，杰森感到胃部一阵紧缩！
“没有任何医生能够治疗这样的伤势，而且他体内的力量正在修复这些…他需要时间！”
布鲁斯终于开口，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愧意。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杰森没有再指责什么，小心翼翼地为沃尔换上一块新的纱布，失神地看着前一天早晨还活力满满的兄弟…
“唉…”
迪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这两个月来，第二次看到沃尔像这样无助地躺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