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沃尔还是没有真的去酒吧消磨掉剩下的时间。起码现在,他需要扮演好这个勤勤恳恳的乖巧大学生。
挤上地铁回到租住在皇后区的公寓,沃尔闪身进门,装作无意地晃悠到窗边,警惕地向外扫视了几眼——他确信这个身份不会暴露,不过出于这些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他租住的这个房子位于一楼,一切明面上的手续都是再正当不过,但在客厅的地毯下,却隐藏着一个不在设计图上的密室。
拉上窗帘掀开地毯,经过一系列与这个简陋小屋毫不搭界的高科技验证,原本‘天衣无缝’的地面缓缓打开,露出一截向下的楼梯。
做了一个深呼吸,沃尔走下楼梯,行至一半顺手将地毯还原,待他完全进入密室,客厅又恢复成一副无人的样子。
昏暗的密室没有什么布局可言,不过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立方体空间,一角还有一条地道通向纽约市错综复杂的下水管网系统。
密室正中有一张占据了大半空间的桌子,桌上散布着无数武器弹药——看上去都足够应付一场小型遭遇战!
一块被勉强清出的区域支着一排坩埚,正在熬煮着棕色的不明液体,从空气中的诡异味道可以感觉到,这一定不是什么美妙的东西!
走近正不断上升着雾气的坩埚,沃尔皱了皱眉,眼神中的厌恶毫不掩饰。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佣兵,在任务中抛弃自我情感是必需的。
所以,尽管万分不情愿,在靠近端详了一会儿锅中物体的状态后,他还是强行调集耐心进行了接下来的操作:
从一旁的置物架上取过一个玻璃罐,罐中满满当当装着一些棕色毛发;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一根投入一只坩埚,只见锅中原本翻腾着的棕色浑浊液体瞬间变为了澄清的淡蓝色,看上去倒是赏心悦目得多。
估摸着这大概是成功了的样子,沃尔默默取下脸上的面具,拿过一只烧杯,舀了一杯熬煮好的药剂仰头饮下,一股酸馊味涌入腹中,随之而来的是胃里翻江倒海的烧灼感!随着那股烧灼感流遍全身,他感觉整个身体在不断地拉伸压缩,十数秒后,一切才回归自已的掌控。
看向一边的镜子,沃尔为并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感到满意。
不过,身材上的改变还是有的:沃尔本人身高192公分,不说有个健美运动员的身材但也算是魔鬼身形——毕竟,每一寸肌肉在生死瞬间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凯尔-亚当斯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185cm的身高以及不那么紧凑的身形,与沃尔相比还是有一定的视觉差距——这些也在他事先的考虑中,今天面试时,他就靠着穿着以及衣物下的垫片让自已显得比实际略胖,加上常年锻体掌握的粗浅缩身术,也算是将差距拉到最小了;剩下的区别,换套衣服也就掩饰过去了。
接下来,就该实验改良后的药剂有效时间了。
正常情况下,复方汤剂的变形只能持续一个小时;但显然,这对于混迹在现代职场远远不够!这个问题与材料问题相叠加,才导致邮购药剂的效果迟迟不让人满意。
‘现在变形完全度的问题解决了,只需要等待一次药剂失效,时间也就能确定了!’心中默默思索着,沃尔将剩下的坩埚中熬制好的药剂全部收集,换上一拨新材料继续熬煮,干脆躺倒在一旁的躺椅上,静静等待药效消失。
‘自动坩埚真是个好东西,没想到就算我只剩一丝魔力也能制作这种高级魔药!’昏暗的密室中,伴随着火焰的忽闪忽灭以及锅中魔药翻腾的‘咕咚’声,放空的思维中一股倦意渐渐袭来。
‘貌似魔药失效也是有感觉的…就睡一会儿…’长久以来的紧绷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放松,沃尔瞬间进入梦乡——
…………………
“十一又二分之一英寸,樱桃木,龙的神经,不易弯曲,罕见的组合!极强的自制力和卓越心智!记住,是魔杖选择巫师…”
“Well,让我看看,黑暗的过去,对光明的向往,面对现实无尽的勇气!你注定属于——格兰芬多!”
“Mr.Nox,很抱歉我们出了这样的疏漏,格兰芬多今年的宿舍严重超负荷,不过斯莱特林还有未住满的双人间,暂时安排你借住一段时间,我们会在格兰芬多腾出宿舍的第一时间为你安排!”
“肮脏的麻瓜种狮子竟然要进斯莱特林高贵的寝室?Dumbledore是想挑起战争吗?”
“那位大人吩咐静观其变,谅那头狮子巨怪一般的大脑能够理解什么是审时度势!让他住进那个混血的宿舍!”
“嘿War!听说你被分到了那个鼻涕精的宿舍!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教训教训他?”
“Mr.Nox,很高兴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杀了我,伟大的黑魔王不会放过你的!”
“听说毕业后你会离开巫师界,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你应该感到荣幸!伟大的黑魔王为了你能够亲自出手!”
“钻心剜骨!”
冰冷的寒意流遍四肢百骸,沃尔从椅子上猛然弹起,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只野兽即将破笼而出,他扭头看向镜中,那一双眼睛迸发着噬人的凶光,眼底血红一片!
几个深呼吸平复刚才梦中画面带来的影响,沃尔心中倍感无力…他抱着头颓丧了许久,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才想起刚才惊醒的同时正是药效退去的时刻。
他看了看表,很好,竟然有将近五个小时,如此基本能够应对大部分情况了。
他站起身,强迫自已的视线从坩埚等一切魔法世界的产物上移开,开始默默地擦枪。擦着擦着,梦中的景象又开始占据他的脑海…
…………………
十岁时一个寻常的午后,刚到英国散心的他在屋后的花园里遇到两个穿着奇异的男孩。
“你也是巫师吗?我是说你用的这些能力,这是巫师才有的能力!”
这是一个戴着眼镜一头乱发的男孩。
“哈?这种控制物体移动的能力难道不是烂大街的吗?你们没听说过变种人?”
这是一头雾水心有不耐的自已。
“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过如果你能在11岁生日那天收到猫头鹰带来的霍格沃兹通知书,你就一定是个小巫师!
不管怎么说,要是你入学了,我们罩着你!我是James-potter,你可以叫我James!”
还是那个男孩,总是有着无尽的热情与活力!
“我是Sirius-Black,你可以叫我Sirius!”
这是另一个,稍微矜持,脸庞上总挂桀骜不驯的神采。
“一所巫师学校吗?好吧,你们可以叫我War。也许我们可以边喝下午茶边聊?”
那是鬼使神差的自已第一次回应魔法的叩门…
…………………
斯莱特林一间最为‘破败’的寝室内,经历了开学典礼后的乌龙和斯莱特林的排斥,没有开门口令又不想用C4炸开学校宿舍大门的他在睡了三天礼堂后被斯拉霍恩教授带入休息室。
“你好,Snape学长,很抱歉打扰您,但邓布利多校长说格兰芬多没有足够的宿舍…”
这是暴躁到了极点还努力保持着涵养的自已。
“我不指望格兰芬多疯长芨芨草的脑子里还装着‘尊重’,我只希望我房门口那只呆立的巨怪能够明白什么是互不打扰!”
这是…一个脸色苍白、头发油腻、有着鹰钩大鼻子的刻薄男孩。
“……”
当时自已想什么来着?哦对——‘怪不得Sirius叫他鼻涕精!’
…………………
“Mr.Nox,你确定要申请跳级学习提前参加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和高级巫师等级考试吗?请容我提醒,每一个巫师在校的时间都是关键而宝贵的!”
这是那个面目和蔼,穿着搭配永远奇特,眼神中闪烁着精光,总是令人忍不住暗自警惕的邓布利多校长。
“我确定,教授。实际上,我已经自学完成霍格沃兹七年所能教授的所有内容,并且有了足够的课外积累。我认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这是进入巫师世界第四年意气风发的自已。
“那么,依照你这三年来优异的成绩与表现,以及在炼金术上令人赞叹的造诣,你的申请被批准了!恭喜你Mr.Nox,成为霍格沃兹建校千年来第一个跳级学习并且预计五年内结束学业的学生!”
这是那个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却不知在盘算什么的老头…
…………………
‘咔嚓’!
格|洛克-19上膛指向前方,沃尔气势一凝,一股杀戮与血腥之气再度充斥整个空间。
晃了晃脑袋,沃尔强行驱散那些画面——一如过去六年来的无数次…
‘你知道结局!一切美好都不属于你!回不去了…不要再想了…’沃尔站起身摆摆手,仿佛在嘲讽自已脆弱的神经,接着他喃喃自语道:
“也许,我还是应该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