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珩看清顾斯奕的脸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了一顿:“顾斯奕,你这个只会耍阴谋诡计的卑鄙小人,我真是太高估你的底线了!”
他怒火中烧,浑身剧烈颤抖,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忍着不叫出声。
顾斯奕看着这样倔强隐忍的周越珩,眸底掠过一抹暗芒,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他走近周越珩,弯下腰,轻巧地将他拦腰抱起,大踏步往走廊最深处走去。
他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更没有同情心,他有的只是一颗掠夺欲十足的勃勃野心!
周越珩难受,他的双手死死地揪着顾斯奕的衣领,却仍旧不能平复内心的愤懑与恐惧。
顾斯奕没管周越珩,继续大踏步地朝最里面走去。
周越珩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恶心感从胃里冲出来,呛得他几欲吐出来。
但他却吐不出来,更不知道自已要吐什么。
顾斯奕看着怀里眉头紧锁的周越珩,心中的喜悦已经彻底散去,现在剩下的都是对周越珩的心疼。
可他不能不这么做,他没有别的选择。
慕承欢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顾斯奕信任不了,所以他必须出手了。
他把周越珩重新抱回之间的卧室,随即把周越珩温柔地安放在了床上,然后自已坐了下来,关心地看着周越珩:“时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你都学不会照顾自已,现在你累了,好好在我这里休息吧,睡醒了,麻烦也会消失的。”
周越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重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眼神冰冷而陌生,似乎完全不认识顾斯奕。
见状,顾斯奕自嘲般笑了起来,笑容苦涩而无奈:“别怪我,时安,我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你。”
随即,他俯下身,深情款款地在周越珩的额头落下一吻。
顾斯奕的举动让周越珩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恶寒,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想要躲避顾斯奕的亲吻。
但是他忘了自已此刻虚弱无力的状态,所以没有躲开。
对于周越珩的反感,顾斯奕看在眼里,但他并不气馁,依旧执拗地吻上去,不允许周越珩拒绝。
周越珩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却是徒劳无功,无济于事。
顾斯奕起身,看了看周越珩苍白的脸,又摸了摸周越珩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后,才满意地点头,笑着说:“这才乖嘛。”
说着,他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越珩:“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以为时安你是舍不得我。今晚,要我陪你睡吗?”
“我拒绝,你可以滚远点吗?”周越珩咬紧牙关,狠狠地瞪了顾斯奕一眼,声音低沉而沙哑。
“时安,我完全能容忍你的任性,晚安。”顾斯奕语调温润,声音却异常的冰凉刺骨,他缓缓地靠近周越珩,说道:“我现在去洗澡,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闻言,周越珩瞳孔倏地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恐慌:“顾、斯、奕……”
顾斯奕没再理会周越珩,转身离去,走出房门时,他还帮周越珩轻轻带上了门。
周越珩的视线落在被带上的房门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软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顾斯奕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器,开始脱掉衬衫和西裤,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膛,他拿起沐浴乳,挤在指腹和掌心,慢慢搓揉着胸肌,那力道轻柔得好像是在抚摸情人一般。
浴室并不隔音,甚至连浴室的门都是磨砂玻璃,半透明的那种。
周越珩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能看到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影。
更何况,那稀里哗啦的水声也吵得他睡不着。
他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努力地压制住心里升腾而起的杀意。
周越珩知道,顾斯奕今晚不太可能会碰自已,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太能接受。
顾斯奕在浴室里待了大概二十分钟,然后身上也不完全擦干,就围着一条浴巾,出来了。
紧实有型的八块腹肌在灯光下显得愈发诱惑迷人,顾斯奕赤着脚踩在厚厚的羊毛毯上,缓步走到了周越珩的床边,然后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周越珩的身体微微蜷缩起来,似乎在抗议。
顾斯奕看着这样的周越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轻叹了一声,伸手把周越珩揽在了怀里,低头亲了一下周越珩的额头,声音里尽是宠溺:“时安,对不起,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已对你的爱欲。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不管用什么方式,都不能没有你……”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深邃而幽暗,好像在回忆着过往,回忆着曾经和周越珩一路走来的艰辛。
“所以,对不起,时安,原谅我这次,求你。”顾斯奕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黯淡无光。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狭长而幽冷的凤眸,眼睑轻微地眨了眨,他低垂着脑袋,把头埋入周越珩颈窝里,闻着他熟悉的气息。
周越珩听见顾斯奕那么低沉的嗓音,他心里只觉得讨厌,没有丝毫感动,更没有心软。
顾斯奕不是不懂,只是他习惯了高傲的存在,他习惯了别人对他唯命是从,所以才犯下了如此多的罪孽。
周越珩的眼神越发冷漠起来,如同一片死寂的死潭一般,看不到底。
顾斯奕感觉到周越珩的冷漠,但他并未停止动作,反而加大力道搂紧了周越珩,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
“时安,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顾斯奕轻柔地哄着周越珩,第一次将自已放到如此低的位置,放低了姿态,希望周越珩能够可怜可怜他,给他一丝心软。
他不贪心的,就要那么一丝的心软就够了。
“顾斯奕,你猜我失踪的消息什么时候能被燕靖予和慕承欢发现?不妨再猜猜,他们花多长时间,能找到我们?”
良久,周越珩终于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好像风吹过树梢时,沙粒飞溅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