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住了两天酒店,在租好房子以后,就把自已打包进了新住处。
三环外面积不算大的两室一厅,池鱼一个人住刚刚好。
温暖的午后,池鱼瘫在阳台躺椅上接受日光洗礼。
那天从宫承煊的别墅离开之后,到了现在,池鱼一直处于一种极为平静的状态。
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和过去别无两样。
唯一的区别是,他的生活里面没有了宫承煊,也不用再像条哈巴狗一样围着另一个人转。
他不为失去的爱人伤怀,也不为流逝的爱情悲情。
两天时间,他没有一次想起之前心心念念的宫承煊。
他平静无波,心绪淡得像是扔掉了一件破破烂烂的旧玩具一般毫无起伏,甚至有种丢掉占地方的东西的畅快感。
池鱼知道自已不太正常,但是他喜欢自已的状态。
恰到好处的温度让池鱼浑身都热烘烘的,像是置身于柔软温暖的被窝一样舒服。
想设定,想情节,想人物......
天马行空的思绪晃悠了一大圈,池鱼闭着眼睛,听着窗外热闹的喧嚣,闻着秋桂的馥郁香味,池鱼突然想起,自已好像很久没有出过远门了。
这样的念头一起,霎时间便有些遏制不住。
手中的连载书籍快要完结,新书毫无头绪。
一成不变的生活,让池鱼没有丝毫的灵感。
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池鱼从未体验过,亲自去看一看走一走,或许有不一样的收获。
想到这里,池鱼便做出了决定:走!
去远方,去他乡。
去漂泊,去流浪,去放飞自已的心灵。
池鱼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当即定了几个小时以后去往邻市的机票。
夜幕降临,轻装简行的池鱼背着书包,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一样,挤在喧闹的人潮里,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远在市中心的宫家主宅,宫承煊正在和家人一起用晚饭。
桌上的饭菜依旧精致鲜美,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饭桌上的气氛也一如既往的严肃,沉闷。
食不言寝不语,自小受到的教育让宫家人的饭桌上永远只有餐具相触的轻响。
理事长宫擎放下筷子以后,宫承煊与自已的大哥宫继冕动作一致地放下了餐具,停止用餐。
宫擎将擦完嘴的丝帕搁在桌面上,看着宫承煊,神情淡漠地说道:“订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最近收敛一点你的行为。”
“你养在外边的那个Beta我不会去管,但我不希望你和温瑾的婚事出任何的岔子。”
此时此刻的理事长,没有了公众面前的平易近人,温润儒雅,完全显示出了自已原本的上位者姿态。
强势,霸道,令行禁止。
宫承煊默然点头,恭敬回道:“我明白,父亲。”
话说完,日理万机的理事长便上楼进了书房。
管家去厨房安排明天的膳食,宫承煊与兄长宫继冕一前一后,进了各自的书房。
这两天,宫承煊都依照宫擎的意思,在主宅这边住,方便温家人过来商量婚事。
进了书房,宫承煊开始心无旁骛地处理公司事务。
右上方的红点,像是尽职尽责的检察官,监督着宫承煊的一举一动。
宫承煊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已经是深夜,手机上的消息密密麻麻的,却没有一条是来自池鱼的。
往日里总是在手机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池鱼,这两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在消息不断的联系人里面,不曾联系过的池鱼,名字已经落到了列表的末尾,需要往下滑很久才能找得到。
宫承煊点开池鱼的聊天框,面无表情地看着之前池鱼刷屏的消息,良久,干脆利落地关闭了对话框。
床伴就该有床伴的自觉,太过宽容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池鱼在邻市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清凉的夜风拂在身上,扫去一身的疲惫倦怠。
池鱼坐上车之后,径直去了定好的酒店。
旅行第一天,池鱼窝在酒店里睡得昏天黑地,不知昼夜。
旅行第二天,池鱼去爬了附近有名的山峰,到达山顶的时候,池鱼身心俱疲,两条腿酸麻得简直不像是自已身体的一部分。
旅行第三天,池鱼拖着窝在帐篷里一夜已经有些发麻的身子,站在山顶,看见了此生最美的日出。
晨光熹微,朝霞漫天,一轮元日从地平线缓缓冒头,而后逐渐升高,最后悬挂于山巅之上。
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沐。
这样的场景,非身临其境不能体验。
清晨新鲜干净的空气涌入鼻腔,池鱼心旷神怡的同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轻松。
旅行第四天第五天,池鱼走遍了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景区,尝了无数的特色小吃,也听了满耳朵的拗口方言。
旅行第六天,池鱼再次整装出发,飞去了另一座全国闻名的旅游城市。
而远在首都的宫承煊,在婚事商定以后,终于得到允许,能回自已的家了。
别墅门打开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是足以令人心慌的黑暗。
宫承煊开门的动作一顿,而后平稳地走到玄关,摁下了灯具开关。
别墅里的灯光亮起,驱散了满室的黑暗,让整栋别墅的角角落落清晰可见。
往日里总会笑意盈盈,满目温情在门口迎接自已的池鱼没有出现。
自已已经站到了客厅里面,他也没有下来缠着拥抱亲热。
看来真的是把他惯坏了,让他一个床伴,如今都敢拿乔起来。
宫承煊心里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手提包扔在沙发上,面色冷凝地上楼。
他倒要看看,池鱼还想搞些什么幺蛾子。
书房门被大力推开,里面却空无一人。
这间按池鱼自已喜好布置的书房,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在,唯一缺少的,只有那个应该坐在那里敲键盘的池鱼。
不。
不对。
宫承煊仔细扫描一圈,发现不光池鱼本人不在,池鱼的电脑也不翼而飞。
还真是出息了。
自已只不过是一周没回来,池鱼就敢离家出走。
当初是池鱼自已死乞白赖地求着和自已在一起,现在不告而别,出门连声招呼都不打了。
既然如此,宫承煊倒想看看,池鱼能忍多久。
他就在这里,等着池鱼灰溜溜夹着尾巴回来,祈求自已的原谅。
到时候,他一定要狠狠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床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