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傅铮本来没有病,是他在沈清容回国之后,觉得自已的爱情和等待终于有了结果,迫不及待将人带回这间两居室,发生了关系......
原来,屠刀从那时就已经斩下,而傅铮还自鸣得意,觉得人生美满不过。
傅铮就觉得沈清容回国之后有哪里不对劲,虽说看起来很爱自已,但是总有一种很急迫的感觉,总会想确认傅铮是爱他的。
怪不得那时候聊天记录泄露,警方查到国外时,沈清容会大惊失色,提出不再追查。
沈清容心知肚明是国外的那些人在报复他,也害怕这些事情被最后的救命稻草傅铮知晓,所以才会那样紧张。
怪不得沈清容在找不到工作之后,会没有骨气、死皮赖脸地提出要傅铮支付赡养费。
那根本就是身无分文的沈清容想抓住的足够每月买药的钱。
怪不得在自已问起国外的时候,沈清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因为那些过往,沈清容根本不敢和傅铮说起。
......
一切的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一切的答案。
沈清容说傅铮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可是早在傅铮还心心念念着沈清容的时候,沈清容早就抛弃了他们的爱情。
傅铮自诩才智过人,却被沈清容耍得团团转,为了他,抛弃了真心爱着自已的池鱼,为了他,在公司失了人心,为了他,得了不治之症......
到了现在,傅铮觉得这一切真的是报应。
他将池鱼当作替身三年,在还未和池鱼分手的时候和沈清容发生了关系,所以他得了艾滋病。
他不爱沈清容,转头又想去追回池鱼的时候,他的事业、他的筹谋都毁于一旦。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到了此刻,傅铮在自嘲自叹之余,只觉得一片平静,那是看透了生死的荒芜沉寂。
那是接二连三的、巨大的冲击下的无奈与苍凉。
这一刻,正值青壮年的傅铮一瞬间弯下了挺直的脊梁骨,他所有的骄傲被寸寸碾碎之后,连最后这副健康的、完美的身体也留不住了。
明暗交替,傅铮的身影没于阴影里面,整个人照不到一点儿阳光。
正如他的往后余生,都再没有一丝温暖。
保镖确认了傅铮已经看完所有的材料,便自顾自平静离去。
房门关上之后,无人知晓独自一人的傅铮是怎样的情形,但是也没有人会再关心他了。
这里的一切,都实时传到了池鱼那边。
池鱼坐在嘉钰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面,看着手机上传过来的画面,唇角溢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沈清容以高高在上的初恋白月光姿态,发送那样的挑衅信息,池鱼就让他在遭受了工作挫折之后,再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让他一步步走上不归路。
牢狱这样的地方,很适合沈清容。
说起来,池鱼也算是为沈清容找了一个还算安稳的栖身之所。
至于沈清容出狱之后要如何生存,那就不关池鱼的事了。
而罪魁祸首傅铮,将池鱼当了三年的替身,把池鱼的真心看作一个笑话,自然应该受到最严重的惩处。
所以傅铮一点一点的,失去了所有他在意的东西。
短短一学期时间,池鱼将这两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让他们从云端坠落于深渊。
至此,池鱼心里的那口气才算是出完,这场戏弄,也终于到了末尾。
话剧落幕,最后这场监控,为这场演绎划上了最完美的终止符。
保镖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二少,傅铮这边还需要再监控吗?”
池鱼淡声回答:“不必了,人全部撤回来。”
哀莫大过于心死,现在的傅铮,俨然成了废物一个,和活死人没什么两样,再将人力和目光放在他身上一丝一毫,都是一种浪费。
保镖恭敬应下:“是,二少。”
紧接着,内线电话响起,特助恭敬的声音传过来:“董事长,下午两点半和玉成集团李总的会议材料已经准备妥当,所有的电子材料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请及时查阅。”
“下午四点,嘉华集团董事长邀请您去打高尔夫......”
“晚上八点,观承集团举办的商业晚宴......”
一项又一项的事项安排下来,池鱼的时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但是池鱼却心情颇好地全部应下。
窗外春光明媚,万物复苏,所有的鲜花与绿茵都将发芽、成长、绽放,池鱼也放下了所有的过往,开始奔赴自已更加荣耀而显赫的未来。
几年后,傅铮再一次看到池鱼,是在家里老旧的电视上。
傅铮没有继续留在海市,海市消费水平太高,而傅铮因为身患艾滋病,不能从事任何体面的工作,又没有积蓄供自已长年累月地服药,所有傅铮卖掉了自已的那套两居室,拿着一笔卖房款,瞒着父母孤身一人来到了海边的一个小渔村。
这里大多是留守的老人和小孩,与海市比起来算得上是人烟稀少,傅铮在这里买了一套农家小院,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傅铮平时很少看电视,他总是喜欢自已一个人去海边散步,海风吹过的时候,傅铮会觉得自已的灵魂得到了救赎。
但是就是这么巧,傅铮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打开了电视,又恰好就看见了池鱼。
那是一场极其盛大的慈善晚宴,池鱼和自已的父母长兄共同出席,他们站在聚光灯下,耀眼而夺目,周围的人无一不对他们露出尊敬而敬畏的笑容。
随后,傅铮曾见过的那个“表哥”也出现在了池鱼身边,他旁若无人又亲密无间地和池鱼讲话,将手搭在池鱼肩膀上,姿态间是明显的亲昵和占有。
等得主持人介绍,傅铮这才知道,这个人根本不是池鱼的表哥,他叫柏之衡,是首都另一个世家的独子。
傅铮默不作声地看完了整场直播,看着池鱼一家人和柏之衡他们豪掷千金,随手一拍就是几百万几千万上亿的东西。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也说不清想了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想了,或许又什么都没想。
谁知道呢,反正天堑那边矜贵煊赫的人物,和傅铮这样躲在角落里苟且偷生的人,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