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仰头无声的叹口气,压下心里的心疼憋屈,这才与陈大志轻手轻脚的出了寝室,两人站在院中.
苏颂闭上眼睛,压下心内惊涛骇浪,他不知道贝儿是如何做到的,他明明在她脉中诊不到半点内力,可他在要撒开手时,指尖却感知到了一律内力游走.
他不确定是贝儿身体的情况有异,还是其他,便想着多把脉片刻,认真感受.
可之后再无出现,似乎那丝游走的内力,是种错觉一般.
他撒开手的瞬间,如同心有灵犀一般,想起外公说起过的一桩奇事.
外公说,江湖有位奇女子,为报灭族之仇,乔装换了身份去了仇人身边扮作舞女,她怕仇人起疑,便用金针刺穴,将全身内力散了个干净,任人试探都不露痕迹,待她有了时机手刃仇人时,用金簪刺入胸前三穴,内力便可恢复.
难道妹妹也是如此?
如今在太子的宫中人多眼杂,他不敢掉以轻心,来不及推敲此事,只得顺水推舟就当为妹妹心疼.
他默默的在院中石桌坐下,道:“我在此等家妹醒来说说话,陈公公就请先自便忙去吧,我此时心乱,就先失礼了.”
陈大志也心内也感慨不已,自无拦着的道理,便行礼而去.
陈大志走后,苏颂收拾心绪,只将注意力放在贝儿的药汤之上,既要看起来极为对症,又对贝儿身体无害甚至有益,这样的方子并不好开.
且若贝儿内力尚在,那她神智不清,忘了前尘往事,也不认识人了这话,也就值得怀疑了.
他顾不上多想,先专心斟酌药方.
想个差不多了,这便叫伺候的人取过笔墨纸砚.
宫人尚未取来,贝儿已醒了.伺候的宫女帮她更衣,穿了厚一些的衣裙,还给她备了大氅,扶着她出来院子里晒晒太阳.
这几日太子觉得她睡得太多,便让宫女等她醒来便哄着去院子里晒太阳,还让宫女们备了些空竹,毽子,让宫女逗着她玩,能走一走太子更是有赏.
这几日她兴致也颇高,也喜欢睡醒了就出来院子里玩.
苏颂看她出来,便想去扶她,却见贝儿从他身边走过,看到他,便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她似是急着出去玩,便笑着敷衍的行了一礼,便从他身边半跑出去了......
苏颂被晾在当场,愕然惊讶,陈大志却笑着道:“苏王爷见谅,苏姑娘有些....认不得人了,她想来是当王爷是陌生人了,不过王爷还请宽心,太子待苏姑娘极好,这些时日,这个院子里,花啊草啊,这些空竹啊毽子啊,还有些沙包陀螺什么的小玩意儿,都是太子给备下的,哄着姑娘在院子里玩,这几天看着,像是挺好的,姑娘的身子也好,气力也好,已是一日好过一日了.”
苏颂看着笑着跟宫女们笑嘻嘻的追空竹玩的的妹妹,心头酸酸的,脸上却带着难言的笑,他道:“不错,得谢谢太子了,妹妹若是能再好一些,想来也是不错的,没那么多想做的事,便不那么辛苦了.”
陈大志叹道:“谁说不是呢?苏王爷,想开一些,日子才好过,咱们都愿苏姑娘能康乐安顺,她如今不知愁苦,只知当下的欢喜,总归比清醒的难过好,至于苏姑娘的身子,苏王爷也是国医圣手,与太医院的那些大人们,一起斟酌,虽是艰难,但终归会有痊愈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