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里,德后的中宫内,黎成正与德后喝茶叙话.
黎成道:“这苏贝儿神志受损,应是真的.陈大志一路无数次试探,有些都是稍有不慎便丢了性命,但据他说苏贝儿都完全没反应,这可装不来的,应是真的水中窒息太久,憋成傻子了.”
德后轻饮一口茶水,才道:“不能掉以轻心了,如今我们筹谋多年终要成了,不能因她坏了大事.”
黎成恭敬应道:“母后放心,儿臣记下了,苏贝儿现下这个样子,反而有利于咱们行事,能顺势而上,自然比举兵要好.今日我便召见苏颂,看他可知道识抬举,若不知,咱们就该动他这里了.”
德后轻笑道:“太子终是长大了,做事妥当,母亲很是放心,去吧.”
黎成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德后看着这个记名儿子离去,脸上的笑意便慢慢裣了去.
她吩咐贴身宫女道:“去传信给国舅爷,催调兵马大将军林国章带兵入京,驻守京郊,就说一句....”她招手,宫女俯身过来,她耳语两句,宫女领命而去.
太子黎成走在宫道上,脸上也无笑意.他问身边贴身侍卫道:“这一路上,你都跟着跟着陈大志,可有发现?苏贝儿身边的人,可都跟陈大志所说,都已命丧黄泉了吗?”
贴身侍卫道:“回太子爷,属下亲见,车夫死在当场,乱刀砍死的;杨家那小哥中箭跌落了江中,怕也难活,苏姑娘的贴身丫鬟,那个杨姑娘.....”
他停住了脚,回身看他,他忙跪倒道:“属下不敢隐瞒,她虽受了伤但被一白衣剑客救走,应还活着.”
他冷冷的回身便走,手略一抬,侍卫见到忙起身跟上,他道:“这姑娘便是以前当街救人的那个贴身丫头,她对苏贝儿极为忠诚,如她还活着,必会寻到京城来.传令下去,私下沿途搜索捉拿,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生死不论.”
侍卫忙应声而去.
苏颂接到太子令,让他来东宫觐见,他便换了衣装,早早等在东宫,可等了许久,太子也未到.
宫女们给上了茶和果子,他却滴水未进,只端坐椅子上,闭目养神,似是睡着一般.
如今太子监国议事,皇帝已多日未上朝,朝中京中议论纷纷,说皇帝龙体欠安,缠绵病榻许久,如今贝儿大丫也失了踪影,他这心里,总有些不安.
如今太子单唤他来觐见,他总觉得,会与贝儿有关.
又等了许久,才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太子同几个随行的人都走了进来,苏颂忙收了心神,整衣冠整面上神情,如同往日去高门大户行医一般神色,待太子进来站定了,忙上前行礼拜见.
太子笑着道:“苏王爷快快请起,苏王爷不是外人,不必那些虚礼,先自在些坐着,容我见见这几个人,等他们回完话,咱们再慢慢说话.”
苏颂默声应下.几人也纷纷与苏颂见礼,苏颂一一还礼,他本就不善言辞,如今心下有事,便显得更是期期艾艾.
几人见状,相视而笑,似是心有默契,便不再管他,由着他在这坐着,继续跟太子商讨一些钱粮疫情救灾之事.
事议完了,几人告辞,黎成才重新上了茶,与苏颂相对而坐道:“苏王爷久等了,我这里也是事多,可不是有心慢待.今日请苏王爷来,是有一事,与苏王爷商议,看如何妥当.”
苏颂忙站起欲行礼,黎成不在意的挥挥手,让他安心坐下,才到:“前些日子,我宫中太监去甘南道,采买药材,路上遇见苏姑娘遇袭,他虽不认识苏姑娘,却认得马车上的苏王府的标徽,不敢大意,便将人救回了京城.”
苏颂一听,再也坐不住,蹭的起身,急切的看着黎成,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