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虞兮一觉醒来却失望了。
当她和凌宣染说完自已脚恢复的不错,可以自已去学校之后。
满心欢喜,难掩期待地打开门之后,却没有看见勿语的身影。
清晨的空气微凉,和此时虞兮冷却的心一样。
虞兮有些难过,但是她细想了一下。
自已又凭什么因为勿语没来而难过呢?
这么多年了,自已不都是一个人吗?
自已又没要求她要来……
也可能她总在讨好自已,有些累了吧。
去往学校的路上虞兮低着头看路,心中不断给勿语找着理由。
可是不管怎么找,心里都很难受。
可是……为什么会难受呢?
不知不觉,闻到了几缕花香,虞兮抬头看去。
发现到了勿语家门口的花圃处。
虞兮看向里面的宅子,静悄悄的。
也对,以勿语的作息,有课的话应该已经在学校里了吧。
虞兮没有动,怔怔地看着那些花。
晨露还躺在它们身上,挣扎着不愿落在泥土之中。
想着这几天与勿语的点点滴滴,想着她昨晚的不舍。
她对自已是那样的认真,关心和迁就。
虞兮又望向了那座宅子,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宁。
眼里的怅然渐渐变作了坚定。
这丝不宁和坚定驱使着虞兮向里迈开了步子。
她不相信,不相信勿语就这样一个人去了学校。
想着那站在原地目送自已离开的孤单身影,想着那在自已怀里委屈流泪的模样。
虞兮加快了脚步,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让她无法保持平静。
“勿语,你在吗?”
虞兮大力敲了几下门,门内无人回应。
整座宅子寂静无声,敲门的声音还在回荡。
衍生出了诡异的气氛。
虞兮看向了窗户,她知道勿语家的窗户没有防盗窗。
而且哪怕有,她也要拿工具给它撬开!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是那样激烈,不安。
虞兮深吸一口气,从窗户处翻了进去。
进去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已无法呼吸了。
并不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着的刺鼻的铁锈味。
而是因为不远处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孩。
虞兮眼中顿时起了水雾,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
清晨的屋子里有些昏暗,但眼前的女孩是那样的刺眼。
虞兮依然瘫坐在地上,但还是立刻用颤抖的手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接通的那一刻,虞兮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已的情绪稳定下来。
但声音还是颤得可怕。
打完急救电话,虞兮手脚并用慌张地爬向了勿语。
她将勿语抱在怀中,怀中的女孩脸色苍白,嘴唇没有多少血色。
只有很多鲜红的血——她是吐血成这样的?
感受着怀中的女孩浑身冰冷,虞兮有些害怕。
慢慢将手伸向她的鼻子,她好害怕,她不想失去了……
虞兮的手不断发抖,有些不受控制。
她索性将整个脸都贴了上去。
求求你……求求你了……
感受着温热的吐息。
虞兮浑身松懈了下去,整个人贴在勿语身上,似乎没了力气。
不知为何勿语虽全身冰凉,但她的呼吸却非常平稳。
虞兮高悬着的心也终于稍稍放下了些。
这个平日武功高强可靠,身体时刻温热的女孩此时浑身冰凉,倒在血泊里。
但是好在,她还活着。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虞兮不可避免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难道是因为昨天?
虞兮想起了昨天中午吐血的勿语,那血是暗红色。
勿语说那是不好的血,吐出来是好事。
但此时勿语身上的,地上的,目之所及的血,全是刺眼的鲜红。
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联系?
一切只能等勿语醒来才能知道了。
或者说……联系她家里的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虞兮认为很有必要通知一下她家里的人。
虞兮将勿语小心扶到了沙发上面,向勿语的房间走去。
想要找找她的手机。
可看到的景象又让她脸色惨白起来。
只见这昏暗的房间里,那铜钱剑碎了一地。
两个木雕一个摔成了两半,一个摔掉了头和四肢。
只有那幅钟馗伏魔图依然栩栩如生。
但其背景的朱砂红让人感觉更深了几分,凶神恶煞的神情也更可怖了几分。
虞兮竭力控制自已的恐惧,颤抖着打开了灯。
减轻了几分恐惧,虞兮找到了勿语的手机。
打开手机电话薄,里面的联系人列表很简单。
“爸爸、妈妈、哥哥”。
虞兮没多想,向勿语妈妈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
关机?
虞兮皱了皱眉,向她的哥哥打了过去。
刚振铃几秒就被接通了。
“勿语,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又惹人家生气了?”
虞兮也没管对方说的什么,立马开了口。
“您好!勿语……”
可虞兮才刚开口,便听见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你是谁?勿语怎么了?”
项吟立马警觉起来。
“来不及多说了,勿语吐了很多血,鲜红的!晕过去了,我叫了救护车,应该会去人民医院,您有空就快来吧!”
虞兮说完没等项吟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顾不得脚痛,咬着牙向外冲去。
将医务人员带了进来,几人用担架将勿语抬到了救护车上。
此时,项吟正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
周围还围着一桌人。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吗?直播很成功,宣传效果很好!您还没说接下来……”
项吟一边穿外套一边吩咐道:
“接下来所有的事由唐烟全权负责。严叔,给我安排最快的车,去人民医院!”
周围的人没有任何迟疑和疑问:
“是!老大!”
同时,项吟一旁的金发眼镜女气质一变。
从刚才和善的人畜无害变成了果断冷漠的样子。
“所有人都有!听好了!我接下来要吩咐的安排!”
“是!……”
唐烟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这种收尾工作自然可以胜任。
项吟没在犹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但哪怕现在任务是最重要的一环,能有妹妹重要?
……
医院走廊中。
衣服带血的虞兮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低着头。
听着周围病患家属七嘴八舌地交谈着。
她双手交叉,焦虑而机械地转着手指。
“妈妈,那个姐姐好漂亮啊!但是怎么身上有血?她一个人在那干什么?生病了吗?”
一个小男孩拽着他妈妈问道。
他的妈妈立马堵住了他的嘴,对着他屁股打了一下,训斥他别乱说话。
小男孩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人们纷纷向虞兮看去。
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个低着头的漂亮女孩。
也正是因为这份漂亮,各式各样的揣测席卷而来。
“是艺人吗?长得可真好看?怎么身上还有血?”
“一个人来医院干什么?长得这么标致,该不会是……呵呵……”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虞兮听着周围人毫无用处的压低声音的议论,忍不住咬起了牙。
低着头将手握的更紧了,但她心想。
别人怎样想她都无所谓,只要勿语平安……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出来了,问道:
“谁是这个额……风间……勿语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