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还需要继续在普通病房待着,卢医生预计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蒋灿嫌酒店不方便,就在医院附近找了套房子。
他带程嘉然去看房子那天,天空广袤而澄蓝,闪闪发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入,照得整间屋子都明晃晃的。
蒋灿抱着程嘉然站在窗前,他微微低下头,蹭着她如丝般柔顺的清香发丝,此刻的美好都是他们满腔爱意折射出来的。
“嘉然,等欣欣好了,你们跟我去北城吧。”
尽管他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安排这些的时候,因为有些事情他还没有解决,但是他觉得不爱的理由也许有很多,而爱的表现只有一个,那就是任何时候都想和她在一起。
“啊?我……”
程嘉然才发现原来他们谈的是异地恋,而且她似乎总是习惯了蒋灿主动到她身边来。
“没关系,按照你的方式来,我迁就你。”
蒋灿从程嘉然带着歉意的表情里知道了,她可能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是,只是太突然了,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没关系,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两个多小时而已,我可以接受。”
“对不起。”程嘉然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以后让我再听见这三个字,就要挨打屁股了知道吗?”蒋灿把程嘉然搂得更紧了,他现在很知足,所以区区一千多公里距离算什么,只要他们的心在一起。
“知道啦。”程嘉然应着,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做了某种决定。
看她情绪似乎还是不太高,蒋灿只好把本来刚打算拿出来的东西往兜里压了压。
但不管怎么样,程嘉然同意在这个房子里住下了,作为他们暂时的家。
新家入伙的第一顿饭是蒋灿做的,本来程嘉然想做,不过她想想又作罢了,因为她作为顺心的继承人和老板,可以在店里把鸡腿饭和猪脚饭做得非常完美,但是很奇怪,出了顺心的门,她的厨艺连沈曼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你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
程嘉然流着口水,看着蒋灿做出来的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熬炒鸡。
“去英国后我都是自已做饭的,”蒋灿夹了一块鸡肉给程嘉然,问她,“怎么样?”
“你老实说,是不是当年我妈悄悄把什么秘籍传给你了?”
程嘉然居然吃出了沈曼的做菜的风格。
“还真是,这个是我跟曼姨专门学的。”蒋灿骄傲地回答。
当年在顺心的厨房里真的学到了很多,以至于后来在英国当地留学生圈子里,很多人都以为他原先是个厨子,要不是因为他当时极其清冷的个性,他的公寓门肯定每天都会被挤破的。
“哼,我妈偏心,居然不教我。”
说到沈曼,程嘉然虽然嘴上抱怨,但实则心里又是一阵疼痛。
“欸,我这也不完全是曼姨教的,也有我自创的部分,所以以前你吃的是妈妈牌的,现在可是老公牌的哟。”
蒋灿察觉出程嘉然的黯然,赶紧转移她注意力,说着还上下其手,没想到却不经意间点燃两人的热情,差点在餐厅就直接要了彼此。
程嘉然意识到,与一个对的人展开一场美好的恋情,真的能够有效缓解并减轻日常生活中的诸多压力,他能让她有更多的好奇心去探索这个世界,能让她情绪稳定,让她快乐,她所有的烦恼在他面前似乎都能消散。
这把爱情的钥匙,又一次打开了程嘉然内心深处的那扇门,而且这次让她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半个月时间里,蒋灿除了偶尔回北城处理点事,其余时间基本都没有离开过云城。
每天他们一起睡着,一起醒来,闭眼之前和睁眼之后,都是对方。
早上蒋灿去云城分公司上班或者回清风镇查看,程嘉然则去医院陪欣欣,他处理完公司的事,就回医院待着,或者带程嘉然到处玩。
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做着所有能做的事。
去看电影,去游乐场,去爬山看日落和星辰,去西餐厅吃烛光晚餐,也去不知名小巷子找苍蝇小馆,去健身房,去逛超市买菜。
蒋灿买回来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情侣衫,除了上班时不得不穿西装打领带,其他任何时间里,都会毫不犹豫地套上情侣衫,他使出浑身解数向程嘉然撒娇卖萌,甚至使用一些小小的“胁迫手段”,比如不停地要她,非得和她一起天天穿着情侣衫出门。
程嘉然就如同宠溺着欣欣那样,对蒋灿的要求毫无抵抗力,心甘情愿地配合着他。
蒋灿每天都会送花给程嘉然,有时候是一束,有时候是一朵,甚至有时候是在外面路边顺手摘的野花,不管是什么,程嘉然都欣然接受,她珍视他的每一份心意。
在家每天晚上都是蒋灿做饭,由于顺心一直处于闭店状态,阿七也在云城住着,所以他和赵凌野苏引源都经常去蹭饭,特别是赵凌野,吃了过几次饭后,竟然找了个借口就住下了。
“臭小子,从小就喜欢蹭我的饭,蹭我的房。”程嘉然边给他收拾房间边说。
“欸,姐,大错特错,我现在蹭的可是我姐夫的饭哦,以前我看出我姐夫有大厨的潜质。”
马屁精!也不知道是谁五年前曾经说过满哥干杂工干得都不咋的!
自从阿七跟赵凌野和苏引源说了蒋灿有多香之后,他们就比五年前更崇拜他了,天天狗腿子一样吹着他的彩虹屁。
但程嘉然没有在意赵凌野的调侃,她看到赵凌野每次都是穿着警服回来的,匆匆吃了饭就又回单位了,或者就瘫在沙发上休息。
他工作后就一直是一个人在云城,住着单位的宿舍,也没人照顾他,除了忙着工作,什么都没有,程嘉然很心疼他。
阿七却说:“我还记得当年有人说如果嘉然嫁不出去就去投靠他跟他老婆的,那现在是谁投靠谁啊,那个人的老婆又在哪里呢!哈哈哈哈。”
“何振华,说得你有老婆一样,哼。”赵凌野当然记得是他自已说的,为了掩饰尴尬,快速转移了矛头。
“我要找随时能找,你呢?”阿七锲而不舍地打击他。
“我……”赵凌野彻底哑口,他确实没什么时间谈恋爱。
“小野,你们这行找女朋友是不是特别不容易?”
蒋灿知道程嘉然的心思,他心想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会不会改善一下他的生活状态。
“还好吧,反正比那个书呆子强点。”
大家都看了一眼苏引源,他正拿着手机在一边跟导师讨论事情,完全没发现异常。
阿七又忍不住打击赵凌野说:“算了吧,你们俩一个赵半斤,一个苏八两,谁也别说谁。”
经阿七提醒,大家又想起来当年他们俩关于半斤八两的趣事,都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家里一派热闹景象,程嘉然恍惚间以为又回到了五年前,她的幸福又一次具象化了。
直到陈蓉给嘉然打了一通电话,她仍然相信,蒋灿就是那个对的人。
她并不奇怪陈蓉能得到她的电话号码,她已经对蒋灿的父母有了很多了解了。
“阿姨,你好。”
陈蓉自报家门后,程嘉然柔和地问好,同为女人,嘉然并不愿意用面对蒋国权的态度来让她难堪。
不过程嘉然的礼貌并没有让陈蓉在意,她开门见山直接说道:“程小姐,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提醒你,不要太天真了,你再这样投入下去,最后受伤的只有你自已。”
“阿姨,谢谢你提醒我。”程嘉然并不想和陈蓉起任何冲突。
“好。”陈蓉没有再说别的,直接挂了电话,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盛卓公关部发过来的一条官宣消息,蒋国权刚刚签了字,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公关部就会发出去。
陈蓉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继续抄写佛经。
程嘉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蒋灿,她觉得没必要,而且也不想让他们母子间再增加嫌隙了。
二十天后,欣欣终于达到了出院的标准,程嘉然和蒋灿商量,还是决定回清风镇去休养,毕竟那里有她们熟悉的人,和环境。
回去的前一晚,当他们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后,蒋灿趁满脸潮红的程嘉然还处在无力而迷离的情绪上时,他拿出那个藏了半个月的盒子,直接把里面的女戒戴到了她的手指上。
“嘉然,我不是要给你压力,只是想给你一个承诺。”
蒋灿还是有些忐忑的,怕她会拒绝,所以他暂时没有买钻戒,而且如果真的要求婚,那必然是最重大的事情,他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程嘉然认真看了蒋灿好久,就在蒋灿又准备要装可怜撒娇卖萌的时候,她慢慢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盒子,取出那枚男戒,拽过他的手,戴了上去。
“老婆……”蒋灿虽然激动,却不忘立马改口,仿佛这个称呼早就想冲破喉咙冲出来了。
“老公,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了,记得要守夫道哦。”程嘉然弯着异常闪亮的双眸,笑眯眯地说道。
这是他们第一次改变了对对方的称呼,蒋灿整个人如繁星闪烁,灵动而热烈,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老婆,你再叫我一遍。”
“老公。”
“还要。”
程嘉然不太明白蒋灿对一个称呼的过度反应,但是她在接下来的又一次沸腾中发现,她似乎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只想一直沉溺在蒋灿这满腔热血、虔诚又狂妄的爱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