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灿走后,阿七和苏引源几乎天天都陪着程嘉然待在医院里,赵凌野比较忙,但也是尽量抽时间过来。
欣欣精神不太好,一直躺在床上,大家都假装轻松地逗她开心。
但其实聪明的她早就知道自已的病很严重,甚至她悄悄问过阿七,是不是死了就可以见到沈曼了。
“欣欣,曼姨说了她根本不想见到你,她只希望你和我们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你还要继续念书,以后还要去外面看世界呢。”阿七哄着她。
蒋灿每天都打视频电话回来,除了跟嘉然聊,还会专门鼓励欣欣:“欣欣一直都很勇敢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游乐场,好不好?”
欣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她从小到大都被病痛折磨着,几乎每天都要吃药,但却从未抱怨过一句,她本应像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度过童年,却错过了太多本该属于她的快乐时光。
欣欣看了看周围一圈的人,说:“我想跟阿满哥哥说悄悄话。”
阿七捏捏她苍白的小脸,笑着说:“嘿,你们俩还有小秘密呀。”
等大家都出去了,欣欣看着屏幕里的蒋灿说道:“阿满哥哥,阿七哥哥说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是吗?”
蒋灿笑了,问她:“你知道什么是男朋友吗?”
“当然知道,就是你可以拉姐姐的手,但是阿七哥哥不可以。”欣欣认真地回答。
“欣欣真聪明,就是这样的,不仅阿七哥哥不可以,除了我,其他的哥哥都不可以。”欣欣的话让蒋灿开心得很。
“阿满哥哥,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要一直拉着姐姐的手?”但欣欣接下来的这句话,让蒋灿觉得有点不妙。
“欣欣呀,我还没说完呢,你也可以拉姐姐的手,而且也要一直拉着哟,你答应我,我就答应你。”
欣欣八岁了,从小就敏感的她,心思比一般的孩子都细腻,她知道程嘉然也没有妈妈了,如果连她死了,家里就只剩程嘉然自已了。
蒋灿等了一会,欣欣没说话,他就又开口说道:“欣欣你知道吗,明天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是全世界最厉害的,所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今晚我回去了,我们拉钩,谁做不到就是小狗,好不好?”
欣欣点了点头。
挂了电话,蒋灿又亲自联系了医疗团和驻守的人。
按计划,他们应该晚上就抵达云城,明天一早开始手术。
得知一切都正常,蒋灿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争取能早点返程。
下午欣欣已经开始做术前准备,所有的人都很紧张,程嘉然突然特别想蒋灿,但她知道他肯定在加紧工作,他答应了她,会在明早之前回来。
她第一次觉得等待的时间这么煎熬,等手术,也等蒋灿。
晚上11点多,整个城市已经渐渐进入沉睡,程嘉然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心里不禁一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一个小时前蒋灿才打了电话过来的,这时候他应该还在飞机上。
“嘉然,对不起……”蒋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无奈,“航班延误了,要到五点才能起飞,真的很抱歉。”
程嘉然努力让自已的语气保持平静:“没关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赶紧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程嘉然在心里算了算,蒋灿明天9点左右可以到医院,那时候手术还没结束。
“我开车回去吧,我和刘江轮流开,欣欣进手术室前应该能赶得上。”
“不行,半夜开车太不安全了,没事的,阿七他们都在,别担心。”
“欣欣睡了吗?”
“睡了。”
“好吧,我还想跟她说说话呢,明天她醒了你就告诉她,出了手术室就能看到我了。”
“嗯,好,我们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四个字这让蒋灿懊丧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他笑着挂了电话,立马换了一副严峻表情,转头跟刘江说:“再确认一下医疗团,还有,这个航班,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问了,说是临时空中管制。”
刘江说完,就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后,对蒋灿说道:“小蒋总,医疗团已经入住酒店了,我们的人一直在一楼大堂守着。”
早上四点多,蒋灿登机后怕打扰程嘉然,只给她发了个信息。
其实她整晚几乎都没怎么睡,看到信息就立马打了电话过去。
“嘉然,吵醒你了吗?”
“没有。”
“还早,你再睡会吧。”
“不了。”
察觉到程嘉然紧绷的情绪,蒋灿宽慰她:“听话,放松点,我可不想一会看到女朋友变成了一只大熊猫。”
“大熊猫可比我可爱多了。”
“算了吧,我还是喜欢你这样脾气大一点的。”
“哼,那等你回来就会彻底得到一个野蛮女友。”程嘉然轻轻笑了一声,靠在走廊墙上看了一眼一直守在不远处的叶南几人。
这时空姐过来提醒蒋灿即将起飞了,蒋灿只好匆匆挂了电话调成了飞行模式。
程嘉然的心情得到了调节,回到病房里,躺在欣欣旁边的床上,竟然睡着了。
两个多小时后,阿七和赵凌野还有苏引源一起到了。
按照计划,医疗团大概八点就会到,所以欣欣醒了之后,医生护士就开始准备,提前把她送进手术室。
在门口,大家都围着她,鼓励着她。
“欣欣,你就是进去睡一觉,睡醒了病就好了。”
欣欣的眼珠子到处转着,她还想着和蒋灿拉钩的事,可是没有看到他,就小声问道:“阿满哥哥呢?
“他一会就到了,等你出来就能见到他了。”
“姐姐。”
欣欣突然抬起手叫了声,程嘉然握上,低下头用脸颊蹭着她的手背,说:“别怕,姐姐就在外面等你,相信我,没事的。”
程嘉然看了看时间,正要找叶南问医疗团还有多久能到,他就跑了过来,小声地说:“程小姐,那边可能出了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