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齐迹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正在追赶着他一般。他的脚步踉跄而又慌乱,像是失去了平衡感一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那个地方。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实地而是滚烫的岩浆。
他的呼吸急促得如同风箱一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这并不能缓解他内心深处的恐慌。他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看到那令他毛骨悚然的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此刻的他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恐怖之地,越远越好,哪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拼命奔跑。
终于,齐迹跑出了一段距离,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地方,才稍稍停下脚步。然而,他的身体依旧颤抖不已,心跳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清晰可闻。他试图让自已平静下来,但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却始终无法恢复正常。
随便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齐迹打开包袱取出两个逃命时被压扁的包子,三下五除二便将其吞入腹中,由于吃得太急,噎的齐迹直翻白眼,四下观望找到老演员喷泉,慌忙上前灌了两口,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齐迹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忽然,前方的一个不知名店铺引起了他的注意,突然间,视线之中涌现出众多孩童的身影,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店铺中迅速涌出,这些孩子们身上背着鼓鼓囊囊的挎包,里面满满当当地塞着一捆又一捆卷起的报纸。紧接着,这群小家伙们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沿着街道前行,步伐轻快而敏捷,每到一户人家门前,就会停下脚步,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报纸隔着高高的围墙奋力扔进去,伴随着“砰砰”的声响,一份份报纸准确无误地落入庭院之中。
齐迹心里一动,小跑着上前查看,这是一家小报社,而那些孩子们呢,则身兼着报童这一重要角色。他们肩负着一项看似简单却又责任重大的使命——把刚刚印制完成、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报纸,逐一送至索托城中那些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里。这些报纸就像是一扇通向外界世界的窗口,让深居简出的富人们能够了解到城市内外发生的种种新鲜事,从而得以在闲暇时光里尽情地享受阅读带来的愉悦与放松。对于这些报童们来说,尽管每次送报所能赚取的报酬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这份工作却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个重要支柱,支撑着他们度过一个个艰难的日子。
齐迹站在门前观望,看向自已赤裸裸的双脚,迟迟不敢向前,这时,报社老板发现了站门口徘徊的小男孩,语气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小孩送报纸吗?南街报纸没人送,过来签个字按个手印然后数七十份报纸拿去送了,就能回来领工钱了。”齐迹一听立马着手解下自已的包袱,将一捆捆报纸堆放在自已的包袱里面并签字按了手印,他全程没有一句话,害怕因为自已的生疏而导致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差事。
收拾好报纸,齐迹找到一个看上去还算和蔼的大婶,询问了南街的方向,深呼吸一口便借着武魂的增幅窜了出去。
齐迹学着别的孩子的样子将报纸一份又一份扔进高耸的院墙,但区别在于齐迹的速度非常之快,一眨眼功夫便将好几份报纸送出,由于速度太快,不是砸到这家人院里的狗子,就是甩到另一家乘凉的人脸上,一时间,整个南街变得热闹非凡。
当别的孩子还在悠哉游哉的送报纸时,齐迹已经一溜烟跑到报社门前,报社老板十分疑惑地望向他:“小孩,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该不会把我的报纸全丢了吧?”齐迹慌忙解释自已有武魂的增幅,边说边显出背后的狼影,报社老板看完更加疑惑不解,既是魂师,每个月从武魂殿领取的补助完全足够个人开销了,为什么还要来赚这么一笔微不足道的工资呢?然而当他了解到小齐迹不过是一名没有魂环的小魂士时,便不再犹豫,从保险柜里数出三枚铜魂币交到小少年手里,齐迹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老板叫住,示意齐迹等一下,老板盯着眼前这个半大小孩,其穿着虽是破烂不堪,但长相却是十分喜人,再加上工作完成的十分出色,还是一名魂士,便有意打算留下齐迹。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愿意在我们店里长期配送报纸吗?我们提供你一日三餐以及睡觉的地方,每条街照例三枚铜魂币,我们的订单不多,你一个人应该可以完成,也能为店里省去不少麻烦事,你觉得如何?”
齐迹小朋友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他没想到这泼天的富贵能砸到自已头上,下一秒齐迹点头如捣蒜,就差给老板磕头了。老板也是哈哈大笑,招呼店里的伙计给齐迹安排住处,说是伙计,准确来说是个小会计,专门负责记账,是个戴眼镜的小姐姐,长相十分甜美,不过比齐迹大了不少,齐迹小朋友更是没有女孩肩膀高。
女孩让齐迹称呼他为宛姐,并带着齐迹来到阁楼安排他住下,顺便翻出一双老旧的鞋子示意他穿着,安排完一切便下楼工作了。
齐迹静静地坐在阁楼里,狠狠搓了一把小脸,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每一处细节都尽收眼底。此刻,他的心跳愈发剧烈起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弦一般。血液也似乎沸腾了起来,在血管里汹涌澎湃地流淌着。那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身体的疲惫和疼痛。
只能说,幸福来的太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