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里香镇,一切还是老样子没变。
解决完陈泰徐江一党的祁同伟,在卸下所有的伪装之后,独自一人行走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
拳头捏得很紧,指甲陷进肉里,钻心之痛瞬间涌入神经中枢,血印旋即映入眼帘,可见祁同伟是有多么的愤怒与无奈。
纵使心有不甘,但他还是选择相信组织会还他一个清白之身。
高育良电话通知,可能是摊上事了,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在调查中,所以祁同伟把身后事都交给了陈阳。
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镇委大院,众人可以目送但不能说出声来,只能憋在心里默默承受着这份委屈。
谭月影站在陈阳边上,冷不伶仃地来了一句:
“陈镇长,昨晚听我爸说了,是祁书记的老家出了极其严重的腐败现象,现在查他们的不是省纪委,而是从京城过来的指导组!”
陈阳一听,整个人瞬间懵圈了。
“我也听说了,同伟在他的老家竟然还兼任村党支部书记,就是这个职务牵连到他,据说是他指定的负责人涉嫌严重违法违纪,非法偷挖古代王侯的陵寝被当场发现,不论古今,这可都是大罪啊!”
谭月影点了点头,旋即回道:
“好像还是明朝的某一位将相王侯的陵寝墓地,里边的金银首饰都被他们给洗劫一空,第一次去不过瘾,第二次去再去就被当地守卫抓了个现行!”
陈阳背对着谭月影,先是长叹一声,而后轻声道出一则炸裂的讯息:
“下一步我可能接任书记一职,炒房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镇长一职恐怕是由你来接!我先提前称呼你一声谭镇长,今后还请多多指教才是!”
谭月影听罢,她对自已接任镇长一事并无太大的期盼。
指导组组长的女儿曾在抓捕独眼陈的一案中发挥积极作用,祁同伟吃肉,她喝汤。
如果没有这件事在捣鬼的话,祁同伟估计得升上去做副县长了,任命都写好了就差宣布。
谭月影还是京大的高材生,经济学硕士,升得比一般的干部要快也是理所应当的。
“祁书记他呢?”
殊不知,在谭月影的心目中,她的白月光正是这位甩狙狂人祁同伟!
是的,这位警花已经痴痴地迷恋上胜天半子。
她对自已升迁一事漠不关心,但她对祁同伟的政治前途忧心忡忡。
陈阳摇了摇头,回道:
“那个叫祁同同的村里人真是恬不知耻,狗急了乱咬人,一口就咬定所有的坏事脏活都是同伟指使的!亏他还是同伟指定的负责人,结果暗地里搞背刺!”
“不过指导组已经强势介入调查,看来谭组长也不愿相信同伟会是偷盗陵寝的幕后黑手!”
“谭镇长,怎么你父亲没和你提过这件事吗?”
陈阳这一灵魂拷问,瞬间把谭月影给整尴尬了。
为了祁同伟这个人,父女俩大吵一架,吵着吵着,险些闹到要断绝父女关系的地步。
与此同时,祁同伟来到了一家新开的面馆跟前,闻着扑鼻的香味,甩狙狂人强忍住即将夺眶的泪水,径直走进这家生意兴隆的面馆。
点了一份五块钱特辣的刀削面,拌了点葱花再加上几颗大蒜,祁同伟擦了擦眼眶边的泪水,一个人窝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开启了干饭模式。
本来他满载荣誉而归,殊不知,指导组连续五通电话向省纪委驳回他的立功证书,并宣告让祁同伟回家听候发落。
偷挖和盗取古代将相王侯的陵寝,那可是罪大恶极的一种盗窃罪,影响极其恶劣,和北洋军阀的老孙有得一拼!
正当他吃到一半,店家只需一眼便注意到祁同伟的存在。
他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异乡生意人,悄无声息地来到祁同伟的跟前,一碟免费的花生米摆在他的眼前。
“祁书记,这是小店的一片心意,还请您笑纳。”
一口麻利的东北口音,店家俯下身子,凑了过去轻声说道:
“别跟俺客气,您做这个书记可真替咱们老百姓解决了不少的难题,尤其是镇上的房价也恢复到一千以下的幅度!”
祁同伟见店家如此热情又周到,于是追问道:
“我现在已经不是祁书记了,不过听你说是我帮大家解决了镇上的房价问题?你是从哪听说的?”
店家也是个老实人,左右环顾一圈,坐在祁同伟对面,回道:
“我就是这次炒房的受害者之一,要不是家里有三个儿子要养,我早就跳楼了!陈阳镇长前天给咱们把价格给打了下来!她还说这是祁书记拼了命替老百姓争取下来的公道!”
惊诧的眼神中闪过一缕疲倦的目光,祁同伟耸了耸肩,笑道:
“下次见到她,得改称陈书记了!”
店家眼前一亮,呲牙咧嘴,双手合十,作揖道:
“祁副县长,恭喜您高升了!”
好在他们位于一个角落里无人问津,否则大伙一听是祁书记,整个场面估计得相当的炸裂。
祁同伟这号人物已经深入人心,他和陈阳领导的党委政府始终把人民放在第一位。
不论是镇上的扫黑除恶工作,还是经济民生工作或者是市场管理工作等等。
都是肉眼可见的政绩。
例如,独眼陈制毒贩毒一案过后,全镇开启戒毒、禁毒、销毒运动。
政府自掏腰包,只要戒毒成功每人可领五百,两年内不复吸者可再领五百,对缴获上来的毒品统一进行销毁。
祁同伟扫视老实巴交的店家一眼,突然严肃起来,嘴巴像刀子一样削铁如泥,说道:
“人不可貌相,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你的性格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是我堂哥,却是伤我最深的人!”
店家一听,心里怂得一批,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去回应祁同伟,看他这副糗样像是打麻将输了几千块一样难看。
然而,胜天半子也没打算继续为难这位店家,他缓缓起身,转身离开这家嘈杂的面馆。
祁同同在指导组面前承受了无尽的摧残,但他嘴里始终咬着祁同伟不放!
“我是偷了那些陪葬的宝物不假,但不得不说,倘若没有同伟的指示,打死我也不会去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来!”
谭必军继续紧闭双眼,一旁的田国富则一张咬牙切齿的嘴脸,一掌下去尘土飞扬。
“混账东西,你他妈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事到如今你还咬着你的这位小堂弟不放,你究竟想干什么?”
祁同同耷拉着一颗沉甸甸的脑袋,旋即一副冷笑的嘴脸,骂道:
“姓谭的!你他妈的个狗东西,有种你弄死老子啊!我被带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什么样的刑罚我没受过啊?我会怕你什么指导组组长,少在这里给我哇哇叫!但你最好注意点,我的好兄弟祁同伟会随时给我报仇雪恨的!”
此话一出,谭必军当场被气到杀意倍增,转而冲着一旁的田国富嘱咐道:
“给我继续往死里整,伤筋断骨也无妨,我要让这个混蛋也尝一尝什么叫作人间炼狱!”
还没等祁同同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几名朝他走来的黑衣男子耷拉着一张面瘫脸,只见其身形一闪,连骂带拽地将祁同同给拖到一处死角。
其中一人从容不迫,顺势打出一记八成功力的上勾拳,直接把祁同同给揍得满地找牙。
“田国富,给我吩咐下去,使劲地给我打,狠狠地给我往死里打!”
在阴暗的角落里,传来祁同同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谭必军决定死磕祁同同不松手,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以指导组组长的身份命令起田国富。
“我提要求,你来监督,我要他重度残废,终身只能躺床上。如果打死了也不要紧,就说他是咬舌自尽,随便找个替死鬼补上!需要钱的地方,你只管写条子,我来批!”
人狠话不多,权力的独裁者,此刻在谭必军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甭管谭必军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只知道这一次他是真想把祁同同给往死里整。
一旦他死了!
强加在祁同伟身上的罪名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