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民女真的冤枉啊!民女当初那个朋友只送了民女这个东西,想来她也是受人蒙骗,还请世子妃一定要原谅民女,不要跟民女计较啊。民女这就将东西归还给您,可否求世子妃饶恕民女这一次?”
李婉柔哭得泪眼朦胧,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在脸上冲出两道泪痕。
她眼中满是哀求,试图用这可怜的模样打动谢青鸢。
谁知谢青鸢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拿过簪子,然后转身翩然而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李婉柔愣了一下,随即心中大喜以为是谢青鸢不跟她计较了。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一幕,有的不禁连连摇头,面露惋惜之色。一位身着素色衣衫的老妇人叹道:
“哎,世子妃实在还是太善良了,这般心地善良美好的女子真是世间少见啊。这不知名的李小姐可当真是做了贼,刚才竟然还差点害的世子妃被冤枉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起谢青鸢来。
“是啊,这世子妃原来竟是这般的好人,心底宽广善良,当真是叫人佩服至极啊。”
就连刚才还对谢青鸢心存偏见的柳碧桐,此刻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愧疚。
她想起自已之前那一番尖酸刻薄的话,顿觉自已就像个恶人,侮辱了一个如此善良的姑娘。
或许经过这三年,人都是会变的,她不能总是用过去的眼光来看待谢青鸢,否则对她实在太不公平了。
“世子妃,刚才可真是我看走了眼,竟是叫你受委屈了,实在是抱歉啊,你心里不会记恨我的吧?”
说话的是方芷柔,她身着一件淡粉色的襦裙,身姿婀娜,气质温婉。
她夫君在朝为官,乃是六部侍郎,她为人善良热心,刚才也是她第一个心软站出来,轻声细语地劝谢青鸢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免得李婉柔日后名声不好。
谢青鸢知道她的为人,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方娘子言重了。”
话音刚落,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翠云带着一大群官兵疾步而来,气势威严,众人又是一惊转头看去。
翠朵疾步上前,一把拉住翠云的皓腕,蛾眉微蹙,眼中满是责备,嗔道:
“你这是作甚?怎的突然离去,如今还领了这许多人来?”
翠云顿时如坠五里雾中,眼睛圆睁,心中满是疑惑。
不是夫人差遣自已去寻官兵的吗?方才翠朵也在一旁,怎的如今却好似全然不知?
她嘴唇微张,欲要辩解,却见翠朵眼神凌厉,微微摇头示意,那眼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翠云心下一惊,赶忙闭上了嘴,只是眼中的迷茫之色愈发浓重。
身后为首的官兵虎步向前,朝着谢青鸢抱拳行礼,那动作干净利落,口中朗声道:
“夫人,吾等听闻您的贴身丫鬟报案,言此处有偷窃之事,故而火速赶来。不知贼人可曾擒获?”
谢青鸢听闻此言,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似有一丝的慌乱无措,翠朵赶忙上前一步,福了一福,神色恭敬地说道:
“官兵大人,吾家夫人的嫁妆之物遭人偷窃,幸得方才已将那贼人拿住。只是事发突然,夫人尚未想好后续如何处置,未曾想翠云竟擅自报官,劳烦诸位大人跑一趟,实乃罪过。”
那官兵眉头微皱,似有一丝疑虑。周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谢青鸢身边的丫鬟率先报官。
想来这丫鬟贴身伺候,定是见过那嫁妆之物,忠心护主,见主人受此委屈,自是要为其鸣不平,早早报官也在情理之中。
“此丫鬟当真是忠心耿耿啊!世子妃本欲与这李小姐好言相商,取回失物便罢,谁料那李小姐竟矢口否认,还妄图污蔑世子妃,真是可恶至极,害得众人皆误会了世子妃。”
一位身着锦袍的公子摇着折扇,神色愤愤地说道。
“是啊,世子妃拆穿那女子后,神色落寞,黯然离去,想来那嫁妆之物是夫人父亲所赠,定是万分珍视,更何况这是夫人欲赠与世子之物,却遭此变故不知为何到了这女人手上……”
一位头戴珠翠的妇人满脸怜惜地接口道。
众人闻听此言,皆面面相觑,眼中神色各异,似有深意。
裴世子在京城之中,名声向来不错。虽无意仕途,却常与众人说书、看书、闲谈、饮酒,举止之间尽显儒雅,端方之态尽显。
当年他求娶谢青鸢之时,曾当众许下一生一世只爱谢青鸢一人、绝不相负之誓言,众人皆看在眼里。
可如今看来,其中似乎另有隐情啊。
翠云挠了挠头,愈发摸不着头脑,不知众人为何突然夸赞自已。
李婉柔却是花容失色,见那群官兵个个身材魁梧、神情威严,顿时心惊胆战。
虽说陆意如已为她赎回卖身契,可官府皆有记录,若是细细探查,她不堪的过往必将暴露无遗。
想到此处,她心慌意乱,竟不顾一切地要冲向谢青鸢,双手乱摆,口中大喊:“世子妃,民女……”
翠云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冷冷地挡在李婉柔身前,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将李婉柔的去路截断。
她柳眉倒竖,眼中满是轻蔑与愤怒,呵斥道:“李小姐,你还有何话可说?分明就是你偷了我们家夫人的金簪!那可是夫人最为珍爱的嫁妆,你这贼子!”
官兵闻言立刻看过来。
而众人的目光却是齐刷刷地投向谢青鸢,只见她身形单薄,神色落寞如秋霜中的残花。她紧紧抱着金簪,螓首低垂,宛如一只受伤的孤雁,沉默不语,那楚楚可怜之态,让众人无不心生怜惜。
方芷柔满心愧疚,疾步上前,拉住谢青鸢的衣袖,声音哽咽:“世子妃,是芷柔有眼无珠,错怪了你。”
她想起当年谢青鸢为了下嫁裴家,不惜与家中决裂,此事在京城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如今见谢青鸢看似光鲜,实则落寞,心中愈发笃定,只怕她在裴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只怕那裴世子也并非如传闻中那般深情重义。
“李小姐,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翠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官兵们详细道来后,又有一名经验老到的官兵上前,仔细查验了金簪的价值与出处,而后面色凝重,朝着李婉柔走去,口中冷冷说道。
李婉柔顿时面如死灰,身旁的丫鬟云玉见状,欲要开口求情,却被李婉柔伸手制止。
李婉柔银牙紧咬,眼中满是愤恨与绝望,可眼见周围人越聚越多,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她害怕事情闹大,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官兵离开,那背影显得如此狼狈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