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素日里最是支持为夫多览书籍、勤勉向学,如今你产子已过半月有余,按常理来说,身子应已大好,为何身边仍簇拥着这般多伺候的嬷嬷?这岂不是无端耗费家中财力?不若将花在这些嬷嬷身上的钱花于为夫身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裴影眉头微皱,语气里藏着几分固执,仍不死心地嘟囔着。
谢青鸢听闻此言,面色瞬间冷若冰霜,眼中似有寒芒闪过,“夫君这是从何处听来的谬言?竟认为女子生产完后半月便大好如初?莫非在夫君眼中,生孩子是如同儿戏般轻松之事?夫君饱读诗书,难道连这世间女子生产之艰辛都不知晓?”
裴影不禁一怔,心中满是疑惑,在他看来,确应如此啊。
犹记得婉柔产子之时,不过第七日便已恢复如常,行动自如。
是以,这些日子他一直暗自思忖,谢青鸢着实太过娇弱,竟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还安排这许多人贴身照料,真是小题大做。
可望着谢青鸢那冷漠的面容,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方才谢青鸢对自已还温婉柔情,怎的转眼间就因这一句话而变了脸色?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叫人捉摸不透。
“若是夫君并无其他要事,便回吧。汐儿尚在襁褓,哭闹了半晌,此刻已然疲倦,妾身也甚感乏累,需得尽早歇息,方可恢复精神。
毕竟,待到汐儿满月宴之时,妾身可不能失了仪态,损了女儿颜面。”
谢青鸢语气冷淡,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裴影刚到嘴边想要提及嫁妆之事,又生生被堵了回去。
而且,他听到谢青鸢言及是不给女儿丢脸,而非侯府,心中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慌乱,仿若有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谢青鸢在身旁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自顾自缓缓起身。她身姿略显柔弱,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奶嬷嬷轻手轻脚地从她手中接过熟睡中的汐儿,动作轻柔而娴熟,一切都有条不紊,静谧安然。
唯有裴影,仍呆坐在座位上,与这温馨有序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裴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谢青鸢身上,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直至此刻,他才恍然发觉,生完孩子后的谢青鸢,身姿非但未曾因生产而臃肿,反而更添几分诱人韵味。
她莲步轻移,仿若步步生花,那淡雅的芬芳悠悠扑来,萦绕在裴影鼻尖,似有魔力一般,让他沉醉其中。
她移动的身姿婀娜多姿,恰似风中垂柳,摇曳生姿,那一头乌黑发亮的发丝,如瀑般垂落在她的肩头,更衬得她肤白胜雪。
那张明艳漂亮的脸蛋,宛如春日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还有那隆起的胸脯,似比往昔更加柔软丰满,在衣料的遮掩下,仍透着无尽的诱惑,仿若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勾着裴影的目光。
裴影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方才进来时,不经意间瞥见的那丰满雪白的胸脯,身子不受控制地一热,仿若有一股火焰从下腹蹿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说来他已许久未曾与谢青鸢同房,甚至不知何时起,他的目光竟甚少在谢青鸢身上过多停留。如今这惊鸿一瞥,却如醍醐灌顶,让他懊悔不已。
自已竟如那懵懂愚人,放着如此国色天香的绝世美人在侧,却不知享用,实乃愚不可及。
一念及此,他赶忙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朝着谢青鸢走去伸手挤开翠朵,一把握住了谢青鸢那柔软滑嫩的手,紧紧地不肯松开。
他微微闭眸,近距离感受着那芬芳的香味,其中还隐隐含着淡淡的奶香,仿若世间最诱人的气息,令他心醉神迷。
裴影愈发心动难耐,他抬眸,目光炽热地看着谢青鸢那娇艳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娘子,今夜就由为夫来贴身照顾你吧。这些时日,你操劳过度,为夫新习得一手按摩之术,可助娘子缓解疲惫,娘子意下如何?”
谢青鸢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冷冷地抽回了自已的手,语气冰冷如霜,“不用了,妾身这身子如今虚弱,暂时经不起折腾,同房之事,还望夫君再耐心等上一等。”
裴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若熟透的柿子。
他有些狼狈地左右看了一眼,只见两个丫鬟低着头,仿若两尊木雕,远处的嬷嬷也神色如常,可他却觉得她们定是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已。
本以为自已说得这般隐晦含糊,娘子会懂他的意思暗暗答应,可万万没料到,谢青鸢竟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甚至还拒绝了他?
裴影顿感尴尬万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娘子,你真是误会为夫了。为夫岂是你所想的那般不堪之人?为夫见你日夜辛劳,身心俱疲,不过是心疼娘子,想为娘子舒缓一二,这才欲以按摩之法替娘子解乏罢了……娘子,你真的不需要为夫这番心意吗?”
裴影眼中似有波光闪动,一边说着,一边试探地凑近谢青鸢。
谢青鸢微微抬眸,终于将目光移至他的脸上,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温柔甜美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阳破冰而出,
“妾身竟不知,原来真是看错了夫君呢。”
这笑容看似娇俏动人,可裴影却只觉心头丝丝凉气冒出,不受控制的觉得谢青鸢仿佛笑里藏刀,话中有深意,可却猜不透其中玄机。
“翠朵。”谢青鸢轻启朱唇,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翠朵心领神会,莲步轻移至裴影身前,微微福身,“世子,请。”
那姿态恭敬却又带着几分驱赶之意。
裴影眉头紧皱,满心的不情愿都写在脸上,他的目光仍紧紧地黏在谢青鸢身上,那道倩影在他眼中就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让他欲火焚身,难以自拔。
可谢青鸢已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床榻,身姿婀娜地躺了下去。紧接着,丫鬟们手脚麻利地放下了床帘,那床帘落下的瞬间,就像一道无情的屏障,将裴影与谢青鸢隔开。
裴影咬了咬牙,心中虽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却也知晓此刻不可再留,只得长叹一声,心有不甘地随着翠朵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