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自然是将刚才谢青鸢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下愈发觉得谢青鸢不好拿捏。
她此番前来,一方面是为了打探府医的情况,另一方面则是要好好试探一下谢青鸢如今的底细。
老夫人见到刘氏的时候,脸色瞬间冷若冰霜。
刘氏也仅仅是敷衍地行了个礼数,便施施然坐到了座位上,目光紧紧盯着谢青鸢,开口道:“儿媳近日身体可恢复得差不多了?听闻下人说你喝了府医的药后,身子好了不少。每日也娇养着,吃好喝好,瞧瞧这房间,都布置得变了样了。倒是比起以前那朴素的模样,多了几分奢侈呢。”
谢青鸢微微低垂着眼眸,神色淡然,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缓缓说道:“以前儿媳自已一个人住,倒也无所谓衣食住行。如今生了汐儿,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汐儿是儿媳第一个孩子,定是要给她世间最好的才是。无论是日常起居,还是吃穿用度都是如此,儿媳还叫人做了好些漂亮衣裳和首饰呢。只等到时候汐儿满月宴的时候,让众人看看侯府嫡女的气度。”
刘氏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你如今便这般大手大脚,日后又何谈养育孩子和这偌大的侯府?况且汐儿不过是个女子,你若是这般大肆办满月宴,只怕是会给她命里招来些不好的事情。”
“这便不劳烦婆母操心了。儿媳自是知道婆母的良苦用心,只是无论女孩男孩,那都是儿媳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儿媳自然是不可能因为这些话便亏待汐儿。”
这番话掷地有声,倒是把刘氏正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堵了回去。
她目光灼灼地多看了几眼谢青鸢的脸色。瞧着无论她说什么话,谢青鸢始终都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并无太大情绪波动。这让她心头没来由地发慌。
以前的谢青鸢喜形于色,一眼便能叫她看透心中所想。如今却是越发看不透了。
“婆母此番前来想必是为了嫁妆一事吧?如今也过了大半个月了,婆母应当是已经将嫁妆一事都准备妥贴了。若是好了,婆母便现在就将嫁妆交予儿媳自行打理吧。这样也方便儿媳更好地养育汐儿,满月宴时也好让娘家好好看看侯府并没有亏待儿媳和孩子。”
刘氏脸色大变,连忙扯起一丝笑意,“青鸢啊,你那嫁妆还得要些时日。不是婆母不给,而是因为数量过于庞大,婆母也不希望出些什么差池。等一切处理好了再说吧,你就莫要过多问候了。不然还让别人以为是我不想给你不是?我作为你婆母,难道还能扣下你的嫁妆不成?”
谢青鸢只是微微摇头,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偏偏这副样子被刘氏看在眼里,更觉得她这个儿媳怎得就突然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了。
“汐儿满月宴便是最后的时日了,到时爹娘和哥哥们都会来,儿媳想的是把当初娘亲给我的京郊庄子都送给女儿。想必娘亲看到了也会十分高兴。婆母到那时肯定是能够清点出来的吧?”
刘氏身子微微僵硬,心里都在滴血。
那边的庄子这些年给她挣了不知多少钱了,如今竟然要送还回去,她只觉得得脑袋都发昏。
但听到了谢家众人,却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先应下,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恼怒,“儿媳放心,自然是不会有半分遗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