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果然转移了话题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桌上那个小包裹上,开口道:“青鸢啊,你且看,这可是隔壁李家从那刚诞下男婴的产妇处重金购得的胎盘。你若吃了,不说必定生儿子,那对身子也是大有裨益啊。”
谢青鸢闻言,只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连忙撇过头去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试图驱赶那股恶臭味,语气坚决地说道:“老夫人,您若是想吃,便自已享用吧,孙媳是断断不会吃这等东西的。”
老夫人微微眯起双眸,仔细打量了谢青鸢一番,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揣进兜里,语带不满地说道:
“青鸢啊,老婆子我如今真是越发看不懂你了。想当初,你是那般听话懂事,怎的如今就……”
老夫人话未说完,但其中之意,谢青鸢已然明了,这是在斥责她不听话、不懂事了。
若是从前的她,听到老夫人这番话,定然诚惶诚恐,生怕惹得老夫人不喜。
然而,如今的谢青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好骗之人。
这府里的任何人都别想再拿捏她,从今往后,只有她谢青鸢来拿捏他们的份。
“老夫人说笑了,孙媳岂敢对您不敬?您是孙媳的长辈,更是这侯府尊贵的老夫人。这府中上下,又有何人敢不听您的话呢?
孙媳如今所言所行,皆是为了侯府着想。不吃这胎盘,也是考虑到老夫人您的身体。既然这东西对身体有益,孙媳又岂敢独自享受?自然是要尊老爱幼,先让老夫人您享用。
至于那生子一事,孙媳也是无奈至极啊。且不说如今我尚在月子之中,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就说世子,如今已然半月未曾踏足这后院,看我与汐儿一眼。如此情形,又谈何能够生出孩子呢?孙媳实在是万般无奈啊。”
谢青鸢说这话时,神色凄然,语气中满是委屈与无奈,倒是让老夫人吓了一跳。
老夫人直直地盯着谢青鸢好一会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看来还是我的好孙媳。这的确是影哥儿的不是了。你放心,我定会好好说说他,催催他。外面再忙,也不能够冷落了你和孩子。”
谢青鸢闻言,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连忙点头道:“老夫人您真是十分贴心周到啊。孙媳能够遇见您,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缘分。您能如此为孙媳着想,孙媳实在是非常高兴。”
老夫人一愣,被这夸奖搞得有些猝不及防,但面上却已经显露出止不住的笑意。
谢青鸢暗暗勾唇,对付老夫人这样的人最为简单。
这人老了,记性本就不好,手中又没什么权威,实在没什么可忌惮的。
再加之老夫人一直都对京城贵族有些畏惧。
所以,谢青鸢偶尔说两句好听的话,便能将她哄好。
更重要的是,在这侯府,或者说老夫人这么多年来,甚少听到别人的夸奖。
陪伴了几十年的丈夫对她嫌弃万分,生下的儿子虽是孝顺,但到底不会夸她说什么好话,与儿媳的关系又十分僵硬。于是,便只有谢青鸢会听她的唠叨,会对她说些好听话。
久而久之,老夫人自然也会知道谢青鸢的底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