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然是不知的,若她知晓,这么多年岂会不与你离了心?你且瞧瞧,这些年来她为你、为侯府,那可是真心实意,付出甚多,不是吗?
母亲是过来人,自然是知晓她看你的目光不知有多欢喜呢。”
刘氏知晓他心中所忧,轻拍其手背,柔声安慰。
然而,裴影依旧面色惶惶,“可今日,她待我之态度,着实变化甚大,竟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我只觉她看我的眼神,亦与往昔不同,不再那般真心实意。”
刘氏微微一愣,忆起此前谢青鸢之表现,心头亦是没来由地慌了一瞬,但还是镇定道,
“总之,无论如何,她现今已是我侯府之儿媳,你的妻子。此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莫要多想,自古以来女子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往日对你那般温顺,我亦是看在眼里,不可能突然一夕之间就变了,如今,大抵是因孩子之故,性格才稍有不同,过些时日,自会好转。”
裴影抿唇,许久未语,刘氏拉着他坐下,突然说道:“你难道就不想将儿子接进府来?左右谢青鸢今日所生,不过是个女儿,且还是你们成婚三年方才诞下。日后,还不知能否继续生育。你就不想把安哥儿接至身边?”
裴影眼神复杂地看向刘氏,“娘,你究竟是何时知晓此事?难道你连婉柔和孩子都见过了?我竟一直不知。”
刘氏使了个让他安心的眼色,道:“你放心,我并未去打扰她们母子。只是远远地瞧过。我自然知道你对她们有多宝贝,又怎会忍心去打扰?
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只盼着儿子安好,能与自已心爱之人真心相守便好,其余之事,不会过问。”
裴影眼帘低垂,心底却是波澜起伏。
从前,他只以为母亲不过是个普通妇道人家,整日居于这高门大院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看来,当真是小瞧了母亲。
既如此,那他是否也小瞧了谢青鸢?
“娘,孩子之事,着实太过荒唐。你难道要让青鸢认他为养子?那婉柔又会作何感想?我不愿让她伤心,亦不愿让她为难。”
裴影低下头,言辞恳切。
刘氏看着他这般模样,只觉心头说不出的感动,年轻的时候,她也多么希望有如此一个男儿坚定的站在她那边为她着想。
若是那个男人当年能够站出来坚定的说娶她,她如今也不会嫁给裴正才这样一个肥猪。
“阿影啊,母亲知道你喜欢她,爱护她。母亲亦愿意成全你与她,但是,正如你所言,你不愿让她为难。
可如今,将她养作外室,你的亲生儿子被当作私生子,别人问起,都不敢言及自已父亲是谁。难道你就不觉得委屈了她们母子吗?
再者,这天下,哪有女子愿意与他人共享夫君?哪个女子不希望夫君一心一意宠爱自已一人?你的婉柔难道就不会伤心吗?”
裴影眼眸深深,思绪纷繁复杂。
他与李婉柔乃是五年前一见钟情。后来,李婉柔为他生下安哥儿。那时,他自已都还是个少年,骤然有了自已的孩子,别提有多新奇激动。
他本欲提出娶婉柔为妻,却被婉柔拒绝。婉柔很是体谅他,言自已身份低微,配不上他,只愿一生一世陪伴他便好。
两年后,母亲便让他娶了谢青鸢。
思绪回转,裴影眼前清晰起来。他抬头看向刘氏,言辞间溢出几分爱意道,
“母亲,婉柔她说过,只要一生一世陪着我就好。当初,我能那般听您的话娶谢青鸢,也是婉柔劝的我。虽然谢青鸢很漂亮,但在我的心里,婉柔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而且婉柔她真的是个很大度之人,并非如您所想那般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