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矫情了,三指夹住细针,直接探入穴位,将痒意逼下。
罗宜宁的痒症收敛了不少。
孙意欢双指探了一下她脖颈的脉搏,十分顺畅,“如何了?”
“好了不少,谢谢姐姐。”
孙意欢点点头,对青蕖说:“痒意暂时压制住了,她需得尽快回去服药。”
青蕖将罗宜宁扶起来,恭敬道:“奴婢知道了,谢谢孙姑娘。”
瞧着青蕖一头虚汗,孙意欢对罗宜宁这娇姑娘也产生了怜悯之情,年纪轻轻的姑娘,小小的肩膀承受了这么多事:“小庭子和明珠那边,我去帮你说,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虚弱的人不小心扯住了她的腰带细绳,限制了她的动作:“姐姐,我三哥在先生的书斋还好吗?”
孙意欢见她一脸尴尬,笑着从她手中拿过自已的腰带,“你三哥吃得好睡得好,就连汤水也是独一份供养着,好得很。你还是多照顾自已吧。”
“姐姐,我今天发疹子的事,能不能不告诉我三哥?”
小姑娘的声音细柔,还带着请求,甜甜的姐姐把她哄住了,孙意欢只得应声好。
目送她们离开后不久,孙意欢也回去了。
晌午,孙意欢歪在窗边看着医书,四条神色匆匆地赶来。
“姑娘,那群流寇果然去了安北侯府。”
孙意欢拿过小桌上的木簪子,将放下来的头发随意地卷了两圈,插入发隙中。
取过自制的铅笔和宣纸记录,走到廊下,“你细细说是怎么回事。”
四条从姑娘被绑那日开始讲起:
“那群人被捉到京中大狱后,我一直按照姑娘的意思去盯人。那群贼人也是机警,被放出来后忍了好多天,一直留在破庙里。直到昨日,他们已经断粮断银,手脚酸软又无法做工,今日就去了忠勤伯爵府。”
“我盯清楚了,找的的确是沈世子,沈玉。沈世子不仅没给他们钱,还将他们拒之门外,没过多久,也备轿出门了。”
孙意欢停笔,扭头看向他,“去的是安北侯府?”
四条狠狠点头。
孙意欢追问:“可有看清楚是谁接待的?”
四条把头摇地都快甩出去了,他轻功一般,让姑娘失望了,“安北侯府附近都是权贵的居所,没有合适的位置查看。”
孙意欢见他越说语气越消沉,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四条,下次继续努力。”
四条是个好苗子,家里也是武行出身,要不是家里妹妹身子虚,早就去参军了。
所以每次孙意欢做好吃的,总会给他多留一点,让他拿回家去。
四条更是明白姑娘的意思,上次一品居那么贵重的糕点,妹妹喝完药后吃了一块,连睡着都带着笑,现在他眼里蓄着泪,“下次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好咯好咯,你先下去休息吧。”
孙意欢自从魂魄交流回来后,觉得自已都升咖了,周边全都是爱哭爱撒娇的弟弟妹妹们,说好的病娇团宠呢?我的定位呢?
韩府——
一身武装的韩九:“公子,已经查到背后挑唆的人是谁了。”
韩炤手里的小勺子一顿,将其放在刚铺平的制香香炉之上,眼底压下一片黑影:“是他吗?”
“公子所料不差。还有一事,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见韩九难得的拘束。
“说!”
韩九回想到四条那滑稽的身手,和慌张的表情,先摇头再叹气又深呼吸:“三姑娘也派人去调查此事了,只是那人的身手实在冒失,差点连小的都暴露了。”
韩炤听了以后,小夹子放香片的手又顿了,她身边的人也太不靠谱了:“我让你派人暗中保护的人,你安插几个在她身边。”
韩九难,可韩九不敢说。
孙三姑娘身边只有二丫和四条,叫他怎么安插嘛……韩九之难,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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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孙婉儿要去练舞,这送汤一事,又落回到孙意欢头上了:“滴滴答答~哒哒~”
她醒得早心情好,打算做了个酱猪肘子给孙清朗以形补形。
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未来首辅都住家里了,拉拉关系还是必要的。
她被绑的事情铁定跟安北侯府脱不开关系,正邪分两派,她要好好靠住小师弟这个码头。
四条从侧门回来,手里拎着三个猪肘子。
二丫早就煲好了热水,准备好了钳子,准备拔猪毛。
孙意欢摇着腿,远远就看见了那只老猪的胖肘子,打趣道:“四条啊,都买仨了,还不如凑四个呢,让它的肘子一家团圆呢!”
二丫叹气盯着比她脸都大的猪肉:“姑娘,猪毛太多,不够人手,三只足够了。”
孙意欢转头不管,不听不听:“哟,三万也来啦。”
三万上次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今日看起来恢复地差不多了,“公子和罗公子在一处研习,让我来给姑娘帮忙!”
四条忽然激动跳起来,下意识不看二丫凶狠的眼神:“姑娘!我去把剩下那一个买回来,让肘子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