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诶……这是?”
韩炤的贴身侍从韩九,见他家公子逛花园久久不归,特意来寻,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乐于助人的公子,居然把人家姑娘踢翻了,而且那姑娘看起来还弱质芊芊的。
打量了一下他家公子的眼色,一时间不知道扶还是不扶。
不怪韩九鲁莽,确实是两人的距离和姿势看起来,容易让人误解,要不是二丫从后面一直跟着跑来,知道是自家姑娘滑脚的,定会问责一番。
二丫急忙的将她家弱唧唧的姑娘扶起来,蹬了一眼只有一步距离,还扒拉着门框的韩炤,再次感叹:夫人还说他是帝都内,连教习公公都挑不出错的优质青年呢,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也许是在现代,很多扶人倒被坑的事件加成,孙意欢倒对他这个停滞的举动无甚所谓。
韩九左右看了眼没有其他人在,才放心跟二丫一起将她扶起来,规矩道:“失礼了。”
【我还是太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骨质疏松,怎么跑个步都能跌倒】
韩炤再一次肯定,她确实并未开口,但是这声音却能传到他的耳中。
而站在她身旁的丫鬟在拍拭她身上的灰尘,韩九在忙着自已的事,神情都十分自然,好像并没有听到一样。
他心里有了猜测,难不成只有自已能听到?再次听到她的心声,已经缓过神来的韩炤倒是不再害怕了,骨质疏松?是骨头松了的意思吗?
原本因为荒谬而紧张的韩炤卸下防备,这小姑娘的身子骨看着实在是弱,应该吃过不少苦,怜惜的说道:“我扶你吧。”
穿来后天天喝苦药的孙意欢狐疑,从他侍从方才的举动来看,这应该还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朝代吧。
“没关系,我没那么娇气。”
一语既出,三人相呆,你确定?
韩炤生得俊秀,换上一身水蓝色的袍子更显清朗,韩九莫名觉得与这姑娘站在一起,简直是一对璧人,何苦去追求那个眼中有别人的罗六姑娘呢。
韩炤再次迈步向前走去,结果孙意欢还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他自知自已的家世不错,也不乏追求者,但这是在去见罗六姑娘的路上,不想闹出有影响的绯闻。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跟着我?”
孙意欢头上冒出三条黑线,我在我家走还碍着你了?
二丫爽快的说:“这是我们孙府的三姑娘。”
孙意欢见他耳根迅速通红,又低头不语,料想他一定觉得尴尬,她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的人,还能跟个孩子计较吗,于是主动破冰说:“我刚好要去前厅,一起?”
他抬头看向孙意欢带着灿烂的笑容,并无不悦,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点头说好,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今天这么尴尬过!
一路无言,孙意欢向来是个话痨,又碍于她现在是个大家闺秀的形象,稍微措辞了一下缓解气氛:“不知长公主为何来访?”
韩炤早就打听到了,今日罗六姑娘会陪她家的老太太到孙府拜访,这些日子他天天在六合酒肆都等不到她出门吃饭,有此机会可以一饱口腹,便央母亲上门,但是他不能这样说呀,恐毁了人家姑娘清誉。
正当孙意欢觉得自已碰了个冷壁,骂自已多嘴时,他琢磨了一下开口,“母亲听闻孙家姑娘妙手回春,三个月前救了程家郎君。她肩颈一向有些不舒服,太医也无法,故上门来拜访。”
三个月前?那不就是她初来宝地,见一男子在街边忽然晕倒,塞了颗巧克力到他嘴里那一次?
【低血糖塞颗巧克力就妙手回春了!】
况且本着路边男人不乱捡的原则,她连名字都没留,咋就能查到是孙府的姑娘了!
她从家里学来的三脚猫医术都半路转专业了,哪里见得了人,反正孙府还有才情横溢的大姑娘,绝对不能认了。
“是吗!我大姐姐可真厉害,还是个杏林高手!”
韩炤并不知道他所说的滴穴汤和敲壳粒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听起来应该是救人治病的汤药和工具吧。
再加上她夸张的神情,他可以笃定,这个路边救人的一定是这个风吹就倒的三姑娘。
【诶呀,还是不要再聊了,容易暴露。还是赶紧带他过去见他心心念念的可爱包子脸罗六姑娘,吃瓜要紧!】
韩炤脚步一滞,她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也能读取自已的心事?
不多时,二人已经走到了前厅,韩炤想试探的想法也戛然而止,因为都是女眷,所以被引着去了偏厅。
孙意欢的母亲钱夫人,见自已的女儿走路都没大喘气,心里高兴极了,指着娇女对长公主和罗老太太介绍,“这是我的幺女,名意欢。”
孙意欢迅速搜刮原主的记忆行见礼,因为太临时,加上她本人衣服又厚重不已,所以动作偏慢,但规整端庄。
在那两位的眼中看来,此女虽然看起来柔弱,却丝毫不怯场,行礼缓缓有度,又不因她们的身份贵重或者年长而有所偏颇,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早就听说你家幺女是龙凤双胎降世,是得上天恩赐的,如今瞧见这水灵灵的模样,还真是得了你的真传。”
罗老太爷和孙爹是忘年交,因赛文宴相识,两家也有所来往,罗老太太和钱夫人十分熟稔,只是这幺女听闻身体不好,鲜少出来见客。
如今一瞧,和钱夫人这个当年有名的才貌双绝之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孙意欢寻声望去,只见罗老夫人旁站着一个圆脸姑娘,簪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嘴不点而润,一看是一个干吃播的好料子!都不用擦唇脂了。
见她露出好看的微笑,小姑娘也点头回了个笑意。
【唔,这个罗六姑娘真的好可爱啊!好想nua一下!】
坐在侧厅的韩炤眉头一皱,觉得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