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突然没了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往那边走点,再往那边走点,我不要靠过去。”
两个女生手拉着手几乎挤成了一团,一边朝矮树的方向看,一边不断地交头接耳。
“不会是……”
其中一个女生眼睛咕噜噜一转,看向了一旁游着锦鲤的池塘。
另一个女生赶紧拍了一下她的手,“呸呸呸,别乱说,你看这池塘才多深,放下去哪可能看不到啊?”
“那会去哪儿了啊?难不成……自已走了?”
“乌鸦嘴别瞎说!你再这样今晚我不陪着你睡了!”
她们俩说话的声音并不算是很小,林深一边听着一边转头看向池塘。
池塘的池底覆盖着绿色的藻类,还有些许漂浮的水草,水面上零星三四朵睡莲,水质看上去还算清澈,能看到几十尾锦鲤悠闲地在里面游动。
这地方确实不可能用来藏尸,只要长了眼睛,不用走近都能看出池塘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现场唯一可惜的就是,一场暴雨过后,地面完全湿透,不能像走廊里那样可以判断是否有脚印靠近这附近。
也就无从得知,那具尸体是被人搬走的,还是真的像女生所说,自已从麻绳上下来然后走掉的。
“几位客人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杨进汝听到了身后的说话声,于是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两女生见状使劲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俩在闹着玩呢,杨管家不要在意。”
“这样吗?”
杨进汝思考了一下,似乎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什么对我这样的男人无法开口说的烦恼,我也可以安排宅子里的嬷嬷过来……”
“不劳杨管家费心了,”没等女生搭话,孟严先开了口,“年轻姑娘,有时候就是喜欢这样打打闹闹,不是什么大事。”
见孟严这么说,杨进汝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问了。
林深用手肘顶了一下顾十远的胳膊,“这些人都是谁啊?我现在连人都还认不清。”
顾十远一拍脑门,“你看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轻轻抬起头,往前一指,然后靠近林深耳边低声说道:“死了的那个就不管了哈,戴眼镜那男的你也听到了,是叫尹治,脸上一股打工人的沧桑,确实看着着实显老。”
林深眉头一蹙,“别说这种有的没的,行吗?”
顾十远嘿嘿一笑,“行行行,反正也彼此之间知道的也就是名字而已,我怕你觉得太干巴巴了,所以加了一点我的点评。”
“不需要。”
林深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跟顾十远说话很累。
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活力和能量太大了,让他一时半会儿很难消化完,然而还没等他消化多少呢,下一波又铺天盖地的过来了。
要不是顾十远的身手弥补了一些他长嘴的缺点,林深真的懒得跟他凑到一起。
“那个老头,大家叫他孟叔的,名字叫孟严,”顾十远的目光在孟严身上突然严肃了下来,“年纪和气场放在那里,现在没人敢跟他反着说话,不过他如果真的是一心想带着我们出去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可反对的了。”
“至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叫石越明,他是真的不说话,从昨天见面起除了说了自已的名字,几乎就是靠摇头和点头来表达自已的观点,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十远说到这里撇了撇嘴,“那个头发过肩的女生你应该有印象吧,就是刚才帮你说话那个,她叫温从竹,跟她挨着的那个女生是苗小羽,两个人好像都还是学生,昨晚因为害怕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林深眨眨眼,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其他人都是住的单间?”
“对啊,”顾十远点了点头,“那个杨管家说,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单独休息的房间,但是俩女生之后商量了一下,感觉住在一起比较安心,孟严也没说啥就这么住了,至于其他人都是单间。”
“所以呢,加上昨晚那阵吵得要死的大暴雨,根本没人能听到别人的房间是不是发出什么声音了。”
顾十远仿佛知道林深要问什么一样,还没等他开口,就自行说了下去。
“我留在工作间里是他们都知道的,所以我估计啊,是早上去那个死掉的家伙房间发现没人,才出去找的,结果就发现吊在矮树上了。”
顾十远说到这里,双手抱胸,微微眯着眼睛睨向孟严的背影,“他们肯定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解除对你的怀疑了,那老头纯粹是因为我没请示他,他不高兴了而已,所以说这种人最烦了。”
听到这句话,林深终于忍不住笑了,“那这不就回答了一个你之前问我的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顾十远一挑眉,明显早忘了。
林深给他看了看自已的手腕,“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冲到他面前说话吗?我好像真的天生就讨厌这种类型的人,看他又要开口对你指指点点,心里就烦只想让他赶紧别说话。”
顾十远闻言慢慢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上下打量着林深。
“天呐,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斯斯文文从不开口的类型呢。”
接着,他突然朝林深伸出了右手。
“干什么?”
顾十远眨眨眼,“合个掌吧,兄弟,我看我们还是志同道合的。”
林深心里一阵无语,“有病。”
他拍开了顾十远的手,快走几步追上了前面的人。
顾十远看看自已的巴掌,也不恼,笑了一下收回手,也追了上去,“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的份儿上,你总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林深的动作顿了一下,回道:“……林深。”
这一回顾十远终于没有再多嘴,一行人跟着杨进汝穿过花园的卵石小路,来到了另一处屋子前。
还没进门,就闻到食物的气味往外飘。
两个女生眼睛一下子亮了,“哇好香。”
杨进汝笑了笑,“客人们谬赞了,就是简单的皮蛋瘦肉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不过早晨的时候还是应该吃些清淡的东西比较好。”
然而一提到吃的,林深就犯难。
特别是走进屋子,看到内嵌大理石的木桌子上已经分好了碗筷,每个小碗里也都已经盛好了粥,还配上了开胃的咸菜,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孟严先在最里面的凳子上落了座,其他人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对着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却没有一个人开动,而是全都看着孟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