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最开始想的一样。”
听到林深的声音,田松杰转过头,慢慢直起身子,“是吧?挂锁这个东西现在虽然很多地方都不常用了,但也不算是少见的,如果只是从某种意义上要把这个房间‘锁’住的话,只是需要一个挂锁就够了,没必要上面必须出现‘狱’字,只能说,这是有特殊意义的。”
林深点了点头,习惯性地扫过一眼表格上记录的内容,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便迈步朝着管理处的方向走。
田松杰见状,也紧跟在他的后面。
他目光顺着从这头一直看向走廊的那一头,才快走了几步,凑到林深旁边,想了想问道:“所以深哥你,之后也会继续进这些房间是吗?我会不会也跟着你一起进去啊?”
田松杰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期待和雀跃,但也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深的侧脸,见对方微微垂下眼眸看自已,咽了咽口水。
“如果你和我之间真的不能离得太远,那不如说……”林深稍作停顿,看了一眼自已的右手,“或许我们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连接在了一起,我记得当时我听到你的声音,下意识伸手抓了一把,我不确定我抓到什么,但我是在确认自已肯定抓住了之后才放心地失去了意识。”
田松杰眨眨眼,“深哥你的意思是,我去到那个漆黑一片的地方,很可能是因为你?”
林深想了一下,才点点头,“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讲,我只能这么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以你这样的状态是可以随便进入这栋公寓的话,我在这里的两个多月不应该什么都遇不见。”
“也是哦,这样转了一圈下来,真的安静得不行,我还觉得你一个人能在这儿待这么长时间可真不容易。”田松杰感叹了一句。
“所以我觉得你可能都没有选择,只能跟着我走。”林深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有些抱歉。
田松杰却是使劲摇了摇头,“往好了的方向想,我是不是其实比其他人幸运多了?身体死在现实世界里,而灵魂被困在门后世界不得自由,最终结果会怎么样还不知道,而我现在有自已的意识,这不是已经强上好几百倍了?”
林深一愣,静静地盯着田松杰看了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直接,田松杰又是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一缩,“我说错什么了吗?深哥,你干嘛这样看我?”
林深笑着摇摇头,收回了目光,“没什么,只是羡慕你这种心态。”
田松杰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我的心态?这种心态应该很常见吧?”
“说和做是两码事,”林深回到管理处,把表格放下,“更何况你说过自已的家庭环境,你能这样健康长大其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所以才会觉得羡慕。”
田松杰被林深的一句话,说得定在了原地。
他没有走进管理室,只是一只手抓着门框,目光紧随林深的动作。
似乎是注意到田松杰没动,林深抬起眸,有些奇怪地看向他,“怎么了吗?”
田松杰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笑着跑进了管理室,冲林深眨了眨眼,“深哥,你真是好人。”
林深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
“搞什么,突然给我发好人卡?”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田松杰摆摆手,“你不是第一个知道我家庭情况的人,可是很多人在听完之后,只会觉得心疼,觉得我有点惨,然后让我想办法多照顾照顾我姐姐,可你不一样,你什么都没有去评价,而是找到了连我都没想到的方向夸了我一下,还是不会让人不自在的那种。”
田松杰说着没有不自在,林深反倒不自在了起来,他轻轻地抓了两下鼻子,“你这不也挺会说的吗?”
“我这是和我姐相处的过程中慢慢学会的,还是不一样,”田松杰摇头,“你那是下意识没做任何多余思考说出来的话,这种很能看出这个人究竟怎么样。”
“行吧行吧,”林深摆摆手,他不太习惯听别人这么说自已,“现在也没什么事了,都休息吧,原本从0404出来,我打算多休息一阵的,但既然你来了,为了验证我们现在的状况,我准备明天再进一道门。”
田松杰一听,眼睛都亮了,“行啊。”
“这么激动?那里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当然会激动啊,”田松杰笑了,“我都已经死了,还能再糟糕到哪里去呢?而且这一次,我不是被动等待这种事情的到来,是主动去接近,心态和位置都不一样了。”
见田松杰挥拳跃跃欲试,林深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
对方还像个小孩似的,藏不住心里的情绪,也难怪在艺术馆的时候老是跟许立川斗嘴。
他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又冲田松杰简单地嘱咐了几句,回到自已的屋子里了。
林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发黑的圣子像。
这么一想的话,这块圣子像会不会也是他跟圣子之间某种连接用的东西?只不过现在它已经完全变黑,没了最开始的模样,所以他再也无法在梦中看到圣子的模样了?
圣子确实庇佑了他的信徒,或许就像田松杰说的那样,这里的门既阻挡住了诡异世界里的东西更加深入的干涉现实,同时也阻挡住了圣子完全的力量。
林深躺了下来,盯着天花板。
脑海里回想着表格上记录的内容,下一个该进去的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