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文家,此时的桃源村笼罩在黄昏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美丽。但安天雄无暇顾及眼前的美景,他的眉头紧锁,竭力在思考如何向妻子说文家的情况,不过既然打算隐瞒,那他就不可能以实情相告,不过还是得控住自已悲伤的心情不让妻子有所察觉。
回首再看身后偌大的宅子,却是被渲染成金黄一片,但大堂的位置仍是灰暗的一片,没有丝毫的温暖。
深呼一口气,不能耽误太多时间,因为他不放心虚弱的文母一个人住在宅子里,但愿文成和文武能尽快回来,心里默默地想到。不过,有一点他却很是好奇,因为一旦他提起两兄弟的事情,文母便是一反常态,变得神情苦涩,本来就憔悴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痛苦。难道,岳父的去世和他们有关吗?安天雄猜测,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一荒谬的想法,显得太过可笑。在村里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听说文家传出儿女不孝的言论。
大约半个钟头后,天雄来到自家的门前,一旁的大黄狗摇头晃尾地奔向他,这是他与殊月婚后一个月从镇上抓来的,小家伙看起来颇有灵性,当他想要抚摸它的脑袋时,竟撒娇似的舔了舔他的手心,就这样,乖巧的黄狗就被带回了安家。一家人对小家伙都很是喜爱,它从来不乱跑乱跳,喜欢黏着殊月,一看到她,就跟在女主人的身后不时地蹭一蹭她的裤腿,而在殊月怀孕后便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外,不再打扰殊月,似乎知道女主人需要静养一般……
摸了摸它的毛发,天雄擦去眼角未干的泪水,努力让自已看起来无事发生,这才踏进门槛,朝着卧室走去。一进屋就看到妻子正在和母亲说着话,婆媳和谐的一幕让他的心头一阵温馨。殊月和婆婆看到丈夫回来后,停止闲谈,关切地问道:“天雄哥,我父母和哥哥们还好吗?”面对妻子的询问,天雄喉咙滚动一下,顿了顿,神色平常的回答道:“我今天去的时候,碰上你哥哥们出门不在家,岳母和以前一样身体健康,面色红润,至于岳父……”说到文父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有些低沉,尽管已经做好向妻子隐瞒实情的准备,可临到跟前,他却有些犹豫了。
殊月在听到母亲身体如往常一般,心里也是很高兴,但听到丈夫提到父亲时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的心一揪,难道是父亲真的出什么事了吗?一时间,殊月眼中满是忧心忡忡的神色。感受到儿媳妇的紧张,文母轻拍她的手掌表示安慰,随后对着儿子说到:“天雄,你岳父究竟怎么了?”
安天雄也知道自已的话引起了妻子的担心,心中暗骂自已露了破绽后,又继续说道:“岳父这几日感染了风寒,身子有些虚弱。”见到妻子脸上的担忧愈发严重,赶忙补充道:“不过,岳母说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并无大碍,说是只需要按时服药,不能受凉即可。”饶是如此,殊月还是双手合十为父亲祈祷:“求菩萨保佑父亲早日痊愈。”
天雄将妻子的言行举止看在眼底,心里一酸,不知道月儿以后得知父亲的离世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他不敢去想……收回心思,他柔声地出言安慰道:“月儿,没事的,大夫说了,只要按时服药,岳父的风寒很快就会痊愈的。”
丈夫的话让殊月微微放松下来,不过紧接着她有些局促地望着丈夫,水灵的眸子一闪一闪:“那个,天雄哥……我爸爸没有难为你吧?如果有,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爸爸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一番关心的话让天雄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还没有对文伯父亲切地喊上岳父,老人便不在了,但这样的遗憾妻子是不清楚的。
强迫自已露出一个笑容,安天雄说到:“我去的时候,伯父刚刚喝完药睡下,并不知道我的到来,我也没有去打扰伯父,只是和伯母好好地聊一聊,并帮忙做了一些闲活,月儿,文伯父是我的岳父,也算我的父亲,我又怎么会去和老人置气。”
殊月感动地点点头,丈夫的体贴让他倍感温暖。
安天雄趁机说道:“对了,月儿,我想这几天去多看望看望岳父,说不定等老人病好后承认我们夫妻的名分。”一旁的安母也赞同地附和:“是啊,是啊,月儿,这是一个缓和你们矛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