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得县丞管家亲自送上马车的辛族长受宠若惊的问辛溶、辛育:“县丞大人可说了什么?”
拿着沉甸甸的礼物。
辛育懂得县丞大人这趟主要是见一见能被方夫子收为弟子的辛溶,只简单说了几句便看向辛溶。
“县丞大人看重学子,叫我们过去勉励了一番。”辛溶简短地说。
辛族长立刻放下心。
都怪那个辛勇!
说什么是不是辛溶作弊被发现,县丞大人要抓他们问责。
随即欢天喜地地对辛溶说:“溶哥儿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拜了个好夫子,又得县丞大人如此看重,日后定有好前程!
辛族长比自已高中还开心!
刘县丞让人用马车送他们回去,只说了送清风学堂的学子们,辛族长又是长辈,自然同坐。
但辛勇不在之列。
马车不大,礼物也占了地方。
辛族长让辛勇跟着牛车回村,慢了他们不少时间。
小半日的路程,辛族长愣是让辛育和辛溶之间学问探讨给说睡着了。
门前。
何氏瞧着路口,又是骄傲又是担忧道:“也不知溶哥儿这几日有没有冻着,合该多让他带几件衣裳去的。”
她以为辛溶的学问,也就是去走一圈。
也没指望他能考上。
没想那日被送回来的族里学子中没有溶哥儿,说是留下来等应试名次了。
何氏又惊又喜!
嫂子张氏在一旁撇嘴,暗骂辛溶小畜生,抢了她儿子的名额,偏偏叫他给捡着了!
哪来的好命蒙对了题!
张氏辛勇母子二人的脑回路出奇的一致。
那日从同行回来的人中没看到辛勇,张氏得意了一番。
谁料从他人口中得知,辛勇并未考试,只有过了第一关才有机会留下考试,辛勇没答出题目,还是被丢出来了!
辛溶那病秧子竟然留下考试了!
张氏坚信是辛勇运气不好,清风学堂的人不识货!
马车停在路边,辛育和辛溶先下了马车,扶辛族长一手。
张氏快步上前。
把对辛溶的不满转化成笑容,堆在脸上。
“溶哥儿回来了!勇哥呢……”
马车内怎么没有勇哥?
张氏的笑容凝结。
“族长!勇哥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看着张氏像变戏法一般的表情,辛族长也愣了一瞬,随即道:“他在后面牛车上!且等一会儿吧!”
张氏气结,仿佛被欺负了一样。
“族长如何让他们做马车,让我儿做牛车回来!若冻出好歹怎么办!”
这时,车夫出声打断:“天寒地冻,我奉县丞大人之命送辛族长和二位清风学堂学子回来,以示大人爱才之心!”
“你儿子何人?”
“也是清风学堂学子?”
听到县丞大人,张氏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了,但她还得维持着不得罪人,干巴巴的笑了几声:“是我误会了!”
何氏从后面走了过来,一看到辛溶,她就拉着他的手,试试温度高低。
辛溶本能的扶着何氏,把县丞大人给的暖炉递出去,“母亲放心,此行多得族长和各位堂兄照顾,并无不妥。”
辛溶的话不是很大声,但是近在眼前的几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特别是辛族长。
何氏给族长行礼道谢,和一旁的张氏对比,高下立判。
辛族长笑着便说了此次辛溶被夫子看中,收了弟子,辛育也可入学堂听课的事,并说要好好地庆贺一番。
原以为能送辛育进学堂已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成想辛溶能考第一。
“辛呈后继有人啊!”族长感叹一句。
何氏和小妹高兴坏了。
看着她们脸上的笑容,张氏脸色就更难看了,那小畜生也能考第一?
拉平着的嘴角在看到车夫把县丞大人送的礼盒拿出来那一刻又扬了起来,眼睛一亮。
兴奋道:“我来!我来就行!”
上前就要接过。
车夫假装看不到,笑呵呵地对辛溶说:“管家特地交代,这文房四宝是县丞大人送与辛学子的礼物,二月县试,辛学子莫要辜负大人的期望!”
“学生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辛溶接过东西,目送马车离去。
转身拿着礼盒,无视了一旁积极地想要接过东西的张氏。
“溶哥儿啊!这县丞大人送了什么东西啊?你兄长也是读书的紧要关头,这文房四宝可否……”
辛族长看到张氏这副占便宜的模样,哼了一声。
“快收起你那副便宜模样!”
“这文房四宝是县丞大人送与清风学堂学子的,日后溶哥儿和育哥儿去学堂要带去的东西!”
“你少惦记了!”
“勇哥儿读书紧要,溶哥儿就不紧要了?”
张氏面皮僵了一瞬,不甘心地咬了咬唇,“做弟弟的让与兄长怎么了……”
这几年,辛家兄弟相继离世,辛溶也生了病,何氏没有精力打理家中的事,张氏早已把家里所有东西都当做自已的了。
“让与兄长?”
辛溶定定地看了张氏一会儿,突然开口:“伯母是只想我让出这文房四宝,还是让出清风学堂的名额?”
张氏闻言心头一惊。
这小畜生怎么知道她的打算?
她本想着回去就想办法让这病秧子病死,这样勇哥就可以代替他去清风学堂了!
抬眼见辛溶唇边还挂着一抹微笑。
他眸中却亮的出奇,仿佛能看出她的想法。
张氏不由神色尴尬,却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溶哥儿若有此意再好不过了!你身子不好,听说那学堂苦的很,天不亮就得起床读书,让勇哥代你去读些日子,等你好了再换回来!”
张氏一副我也是为你的好的样子接着道:“勇哥学问好,将来有了前程,定不会亏待你!”
她的话说完,几人一片寂静。
辛溶有点怀疑张氏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一副我把名额让给辛勇,我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人蠢多读书吧!
怪不得养出辛勇那样的儿子!
古代长有过,幼不可不敬,此乃德也。
辛溶晚辈不好当众对伯母不敬,何氏也对这个嫂子不满,但不好在族长面前和她吵起来。
可偏张氏瞧不出一二,看众人不说话自以为他们都赞同自已,看向辛溶:“溶哥儿,你觉得如何?”
辛育此时看到辛族长已有发怒的迹象,但他是小辈,立即告辞离开。
心里暗道:难怪辛溶往日藏拙!
按着这婶子的做派,估计她连让辛溶替辛勇考试的事都能做出!
“蠢妇!”辛族长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怒吼道:“莫要耽误我辛家未来!”
“辛勇那蠢材想必是学了你去!就他那当众大喊大叫的做派,那个夫子敢收他!”
“让他去清风学堂?还不如让三岁小儿去!”
辛族长的骂声震耳欲聋。
本想给她个面子,现下什么也不顾了,站在那里指着张氏的鼻子大骂。
邻里许多人早就躲在一旁瞧着了。
此时被辛族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张氏脸皮再厚也烫了起来。
“溶哥儿是在夫子和县丞大人面前挂了脸的!”
“谁也别想耽误他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