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子看到温倾城气鼓鼓的样子,唇角微微扯了扯,到底是女儿家,一身男装,也是姑娘家的做派。
他并不是一直看不见,当日他摔下山崖,磕到了头部,然后就看不见了,直到温倾城在他周身大穴上扎的那些银针,拔了针之后顿觉浑身轻松,视线竟神奇的恢复了。
现在他可以清晰视物,眼前的这位“小兄弟”虽是一身男装,但他昨晚就见过她恢复女装的样子。如今又换上男装,声音也是仿的男声,但是看样貌,却是清丽脱俗很。
尚公子是有心让温倾城跟着他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正色道:“小兄弟,此次是我连累你了,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温倾城瞳孔蓦得放大,“冲你来的?”温倾城现在冷静下来,确实也有怀疑。尚公子曾说他是茶商,起初温倾城真信了,还以为他是遇上了山匪,受了伤。现在想来,细思极恐啊。
温倾城在想,跟这个尚公子结盟,反而让她更危险了。尚公子笑了下,“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我怕什么,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又不是我。”
“你现在可是我的同伙。”
“你可真是个危险人物,到底得罪谁了?非杀你不可,我觉得你不简单。”温倾城眼睛微眯。
“我倒觉得你不简单,小小年纪,从亖人堆里爬出来,既会救人又会杀人。”
温倾城不想透自已太多底,便也不再问他,两人也算是心照不宣。
“我们休息一下,赶紧走吧,看看地图,你这个危险人物,连累了我不要紧,反正我现在也是个亡命之徒,别连累了这户人家。”温倾城双臂抱胸站在那,有些焦虑。
尚公子掏出羊皮地图看了一会儿,决定朝着江陵的方向继续赶路。一路上他都留下了特殊标记,他的人会顺着标记找到他。
在猎户家待了没多久,两人就启程了,临走的时候,尚公子特地买下了猎户的旧衣服,做猎户装扮。
温倾城与尚公子同行,不方便从空间拿出小能源车,只能与他同乘一骑,不敢走大路,只走隐蔽的山林,到了晚上,找了山脚下一间废弃茅屋过夜。
茅屋的房顶露了一大块,从屋里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好在今天没有雨。
白天从猎户家买了些腊肉和粟米饼,晚上温倾城和尚公子,烧了个火堆,热了热饭,随便吃了。
温倾城赶了一天路,也是累的不行,在茅屋的里间打了地铺睡,尚公子则睡在了茅屋的外堂。
临近天明的时候,温倾城被噩梦惊醒,恍惚间听到人声,而且不止一个。温倾城轻手轻脚地躲到内堂门口,竖起耳朵听,竟听到令他胆战心惊的事。
“太子殿下,属下救驾来迟,您的伤势如何?”
“不碍事,此次南下,孤已查明,费太师原是南疆国人,此次更是大开国门,引外敌入侵,他们屠了江陵城,直奔京都去了。桓琦,你速带孤的信物,调西北边线上的将士回京救援。”
“是,太子殿下。”
温倾城这会儿是彻底醒了,听到那个叫桓琦的男子喊尚公子太子殿下!他是……太子!
“什么人?”一道粗粝的男声厉声问道。
温倾城知道他们已经发现她了,便主动走出来,看着尚公子,仍有些震惊,她竟然遇到了太子,在这荒郊野外?这是什么概率?
“你......你真的是太子?”温倾城口中喃喃。她曾听墨景泓说过,当朝太子墨连彻是他的好兄弟,有过命的交情。太子在温倾城的世界里,只存在于传说中,如今见到了本人,一时让她有些不可置信。关键是她还曾叫嚷着要杀他。
墨连彻身边站着两个持剑的高大汉子,还有个广袖儒衫的中年男子,手上拿着拂尘,此时,温倾城注意到门外亮堂堂的,有侍卫举着火把立在门外。
“殿下,此是何人,要不要......”那个持剑的男子看向温倾城的眼神满是杀气。
墨连彻看了温倾城一眼,大手一挥,“这位小兄弟曾救过孤。”
此时,拿拂尘的中年男子道:“殿下身份不宜暴露,为绝后患,不如让属下对她施以秘术。”
墨连彻深潭般地眼眸盯着温倾城,随即转身往屋外走,说了句:“好。”
温倾城整个人都麻了,她不知道那人说的施以秘术是什么意思,这些人把她当什么了,当着她的面商量如何处置她?
“太子......”温倾城正想追上墨连彻解释自已和墨景泓关系不一般。
在经过拿拂尘的中年男子身边时,他的拂尘一挥,温倾城霎时住了脚步。然后她看着那男子的脸,由一个变成两个,渐渐变得模糊,口中不自觉地喃喃:我忘了......
次日清晨,温倾城缓缓睁开眼,她感觉自已睡了很久。茅屋透风,温倾城一起身便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我怎么睡这了?我不是在一个破庙吗?”温倾城头忽然疼了起来。她记得自已被大河冲上岸,之后就到了一个破庙......
她怎么记得还遇到个同伴,遭遇了杀手,之后便一路逃到这座茅屋。温倾城努力回想着,终于把记忆串联起来了,但是那位同伴是谁,为什么关于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也记不起他的样貌。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吗?从一开始就是她一个人,那个所谓的同伴是她人格分裂出的?
温倾城晃晃脑袋,最近经历的事太多了,搞不好,精神真的出问题。不过,现下温倾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隐蝠!
收了睡袋起身,才发现刚才自已头枕的地方有张羊皮地图,她怎么不记得她有这东西。展开一看竟是大齐王朝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山川河流、通往各个城池的线路。
有了地图就好说了,温倾城从空间取了灵泉水简单洗漱,又从空间拿了些吃的,拿着地图和指南针,往江陵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