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慎二的尸体被发现时,在场的各位公安都沉默了。
太惨烈了。
高桥慎二的尸体以一种极端残忍的方式展示在他们面前,这一幕血腥残暴的惨烈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的身体被几根从办公椅上拆下来的金属棍棒穿透,这些棍棒的一端被硬生生折断成尖锐的模样,犹如恶魔的獠牙,深深嵌入到坚硬如铁的墙壁混凝土之中。
实在难以想象究竟需要何等巨大的力量,才能凭借人力用这些金属棒把人牢牢钉在了墙壁上。
高桥慎二的四肢被这些杆子固定,使他保持着一种扭曲的姿势,就像是一幅被钉在墙上的恐怖画作。
更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胸膛正中央赫然插着一根格外粗壮硕大的金属杆,此杆自他的心脏部位直刺而入,继而又从其后背破体而出,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墙面之上。
那锋利无比的杆子尖端无情地洞穿了他的心脏,彻底断绝了他生还的可能。
侵染入墙壁的血迹已经干涸,化作一片深沉浓郁的褐红色泽,与周围惨白如雪的墙壁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诡异至极且怵目惊心的画面,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高桥慎二与黑衣组织来往的证据——文件、照片、通讯记录——居然全都被牢牢地钉在了他胸膛前那根冰冷刺骨的金属杆子之上!
宛如一场别开生面却又阴森恐怖的展览正在上演,将所有罪恶赤裸裸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些证据的纸张被血液浸染,字迹变得模糊不清,但仍然能够辨认出其中所蕴含的关键信息。
高桥慎二的脸部表情扭曲到了极致,双眼瞪得浑圆,眼眶几乎要炸裂开来,眼眸之中满溢着无尽的惊惧与痛楚之色。
他的头发被汗水和血迹黏在一起,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变得扭曲。微张的双唇似乎想要在生命的最后瞬间发出求救的呼喊声,亦或想要竭力吐露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整个现场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令人闻之作呕。
然而,相比之下,还有一股更为深邃且彻骨的寒意正悄然无息地蔓延开来,如同一股无形的瘟疫,迅速侵蚀着在场每一个公安的背脊。
谁能想到,就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身边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深藏不露、阴险狡诈的组织卧底呢?
……
而犯下了这起案件的罪魁祸首——美月奈正忙着跟体内的雅文邑吵架。
或许也不能说是祸首,因为她当时完全无法控制这一切的发展。
昨晚她正打算捏碎高桥慎二的胫骨给他个痛快时,一道突兀的男声突然在脑中想起,“这也太便宜他了。”紧接着她就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
以第一人称视角看着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残忍虐杀了高桥慎二。
之所以她在这具身体上苏醒时会感受到温度,之所以她没有接收到身体的记忆,原来全都因为雅文邑本人都还在身体里面。
那我究竟又算是什么?
我到底是谁?
我还算活着吗?
她开始害怕,害怕有一天她会完全失去自已,她害怕自已会忘记那些曾经的温暖,那些曾经的笑容……
“怎么没声音了?”雅文邑问,他其实还蛮享受这种与人相伴、闲聊不休的氛围。
“身体里还住着其他人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美月奈已经好几次试图与他争吵,但每次都会被他轻而易举地避开重点。
那种感觉就好似自已全力挥出的一拳却如同砸在了软绵绵的棉花堆上一般无力,可每当两人之间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时,他却又总能巧妙地挑起全新的话题来。
雅文邑稍稍沉默片刻之后,忽然间低声轻笑起来,“奇怪?不,我不这么认为。”他控制着身体走到了一面镜子的前面。
镜中男人柔和了凌厉的面容,而当下所呈现出来的这般神情姿态明显属于美月奈无疑,温和又柔软,简直可以说是雅文邑性格特点的另一种极致表现。
这个样子实在太像美月奈前世所拥有的躯壳了——同样的眉毛眼眸、相同的五官轮廓,唯一有所不同的恐怕仅仅只是性别差异罢了。
望着镜中的自已,美月奈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一只手去轻轻触碰那个人在镜子里闪烁着红光的眼眸,雅文邑也放任。
“你不觉得我们的融合度太高了吗,没有任何排斥的反应。”雅文邑的话让美月奈的心中涌起了更多的疑惑和不安。
她和雅文邑对这具身体的操纵都非常顺畅,各种动作衔接的都很好。除了雅文邑强行控制身体的时候,她和雅文邑的意志似乎能够完美地交织在一起,没有出现任何的冲突。
本以为两个不同的意识共享一个身体会带来混乱和不适,但现实却出乎意料地和谐。
仿佛她和雅文邑之间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纽带。
美月奈深吸了一口气,要知道,此时此刻就连雅文邑都尚且不知晓她那扑朔迷离的前世过往,可仅仅通过这段短暂时光里的相处交流,他竟然就能得出这般惊人结论。
雅文邑轻轻地叹息,伸出手敲敲脑袋唤回了美月奈的注意。“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也许,我们的融合是偶然,也许……是必然。”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宿命感,让美月奈感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她意识到,她和雅文邑的共存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巧合,而是某种力量的作用。
她开始思考,这种融合是否意味着她和雅文邑之间的界限正在模糊,她的个性和记忆是否正在被他的存在所侵蚀。她害怕自已会逐渐消失,成为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存在。
“那我还算活着吗?”我还是我吗?她喃喃自问。
她都已经忘记了自已为什么会纠结于这个点,只是内心深处觉得这个很重要。她不知道这场精神上的斗争会将她带向何方,她也不知道自已的归属究竟在何方。
但她必须找到答案,找到自已的位置,即使这意味着要面对更多的未知和恐惧。
雅文邑轻笑了一声,似乎对美月奈的担忧感到好笑:“放弃?消失?放心你还是你。只要还有意志,就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地消灭你。我们……”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我们需要找到一种共存的方式,或者找到一种方法,让你重新掌控自已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