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外臣有一不情之请。”高泽此时说道。
元天昊:“哦?但说无妨!”
高泽此时说道:“长公主生辰,外臣来得匆忙,未曾备礼。故而愿舞剑为长公主贺礼,只是......”
“只是什么?”元天昊问道。
高泽说道:“若外臣舞剑能入长公主慧眼,还请长公主赐酒。”
“什么?”元慎儿一愣。
这什么意思?
他那态度是让自已赐酒?我看是陪酒吧。
“可以,别说长公主了,若是你舞得好,朕亲自赐酒都行。”元天昊抢先一步答应了下来。
他来这里不为别的,惹不起刘谌和刘预,打压一下元慎儿还是没问题的。
借高泽的势削弱一下元慎儿的威望,这对他好歹是有好处的。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长公主的那些门生,要么为举主找回面子,要么改换门庭,否则就真的只能去死了。
元天昊那点心思,刘预当然门清。
只能说原著本就是一本披着权谋架空皮的玄幻装逼文,元天昊的人设也和早期某些玄幻文的主角没什么两样。
心胸狭隘、任人唯亲、目光短浅,他也不想想他现在哪怕能把长公主打压下去,长公主一系空出的权力,也不可能由他的人来填补。
若是玄幻文的主角,这样的人设其实没有问题。
可是元天昊是权谋文的主角,是一国之君,这样的性格非要评价...
望之不似人君。
只能说,是主角光环让他强行成为了一个明君,世界意志强行扭转了他的那些骚操作下的结果。
刘预没有阻止,而是看着高泽拔出佩剑,开始在堂中舞动。
不得不说,这高泽的剑舞确实挺好看的,反正刘预看得津津有味。
比什么永安坊的舞姬的剑舞,看着要带劲。
额...那种地方他也没去过,都是听别的士子说的。
一开始还好好的,但是高泽舞剑舞着舞着,就开始接近元慎儿。
剑锋所过,让元慎儿只觉得不敢直视。
这已经是惊驾了,尤其是皇帝就坐在旁边。
手持利刃到这个距离,直接斩首都符合律法礼法。
可是元天昊却抬手阻止了侍卫,任由高泽放肆。
元慎儿心中惊疑不定,眼神有些无助的扫过席间,企图寻求帮助。
铛~!
此时,一人手持环首刀,挡在元慎儿面前。
正是太常卿。
“一人独舞岂不枯燥?我来相陪如何?”太常卿并非武人,只学习过基础的君子六艺,因此挡住高泽的剑有些吃力。
再加上已经年近四旬,面对二十多岁的高泽,自是吃不消。
但还是奋力的格开高泽的佩剑,将其逼退到堂中,二人开始舞剑。
说是舞剑,不如说是比武。
而且是高泽对太常卿的单方面压制,好几次太常卿手中的环首刀差点脱手。
“二人舞剑亦不成章法,我愿与二位共舞。”宗正元彻也拔剑,二人合力与高泽舞剑。
不过高泽显然是习武之人,武艺不凡。两人合力,竟也不能撼动分毫。
高泽见此二人,冷哼一声。
元彻几乎要被压得跪下,眼看就要在众人面前丢脸。
刘预此时望向了席间的卢知远,而卢知远也同时看了过来,见刘预眼神,立刻点了点头。
随即,起身拔刀,走向堂中。
高泽带来的两位幕僚见卢知远起身,对视一眼,便也跟着拿剑起身。
“与文人舞剑有何乐趣?待我领教齐使武艺!”卢知远大喝一声,随手一刀将三人隔开。
高泽猝不及防,被逼退几步,然后被两位幕僚扶住。
“在下段轨,领教将军手段!”
“在下斛律宸,请多指教。”
......
三人一同攻向卢知远,而卢知远浑然不惧,手中环首刀从容格开三人佩剑,且战且退,将三人都带离了元慎儿面前。
此时元慎儿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异常不安。
而元天昊,看着元慎儿的样子,心中暗笑。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两人中间。
姐弟俩看去,正是刘预。
此时,姐弟俩心思各不相同。
元天昊心中恼怒,就算自已是傀儡皇帝,但该有的面子是不是得有?
就算你哥是权臣,你也算权臣,是不是也该禀报之后再上前?
因此,元天昊心中怒气上涌,但又不敢发作。
而元慎儿,则是感到一阵安心。
她觉得只要刘预站在她身边,刚才的一切似乎都不足为惧了。
不过此时舞剑的四人愈发激烈,现在已经不能叫剑舞了,就是赤裸裸的械斗。
只见卢知远面对三人的攻杀丝毫不落下风,手中环首刀挥舞着,竟让三人近身不得。
“卢兄,我来助你!”此时,又一男子从席间冲出,拔刀加入战局。
此人刘预认识,是诸葛灼之子,诸葛策。
只见此人拔刀,直取高泽首级,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高泽猝不及防之下,连忙躲闪。
一时间,堂中一片混乱。
许多习武的年轻士子,也都蠢蠢欲动,准备上去围杀三人。
没错,大魏的武德就是这么充沛。
“尔等住手!”元天昊见此,连忙喊道。
不过热血上头的众人,又怎么会在意傀儡皇帝的声音?
“中郎将,高泽毕竟是齐国使者,若他死在这里,齐国不会善罢甘休。”元天昊看着刘裕,语气急切起来。
刘预闻言一愣,刚才他姐姐被威胁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急。
元天昊见刘预根本不理会自已,顿时怒道:“刘仲安,你要引起魏齐开战吗?”
刘预冷哼一声:“陛下不必担心,洛阳之兵过河内可直达魏郡,邺都唾手可得。与齐开战,又何惧哉?”
“你...”元天昊气急,涨红了脸指着刘预:“你可知,此次高泽出使,乃是为了魏齐两国共分天下而来?”
刘预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齐国霸占青、徐二州和大半冀州,又与魏接壤。自古以来,纵横之道均是扶弱以抗强,岂有与强分弱的道理?我今日此举,除的是大魏的心腹大患,保的是陛下的江山,陛下如此急切,却是何故?”
“仲安!”
此时元慎儿起身,走到刘预身边,伸手轻轻抓住刘预的手腕:“陛下说得在理,此事也并非开战之时机。”
见刘预不答,牵着刘预的衣角,轻轻拉了拉。
刘预见此,便上前吼道:“都把刀剑放下!”
如雷般的喊声,响彻堂中,让杀红了眼的众人都停了下来。
此时,高泽身上已有多处刀伤,段轨、斛律宸众人也都显得有些狼狈。
刘预看着众人,阴沉着脸说道:“此乃长公主府,今日是长公主生辰,谁让你们来舞刀弄剑的?”
说着,刘预拔出腰间环首刀:“谁再不把刀剑放下。立即斩首。”
说完,顺手一挥,直接挥刀斩断了元天昊面前的桌角。
元天昊不由自主的浑身一抖,吓得他差点跳了起来。
众人见刘预发话,便纷纷收回佩剑。
不过高泽三人似乎是被打怕了,不敢弃剑。
刘预指着高泽说道:“将此三人拿下!”
“是!”
岑冲看了一眼元慎儿和元天昊,随即带头大声应道。
带着长公主府的亲卫,就把三人押了起来。
“且慢!且慢且慢!我乃齐国使者。”高泽此时才有些慌了,连忙喊道。
刘预说道:“齐国使者,手持利刃到长公主和天子面前,我看出使是假,行刺是真。”
“中郎将!我冤枉啊,我绝无行刺之意。”高泽此时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跋扈,只是一个劲的辩解:“我只是见长公主美貌,不由得生出仰慕之心而已,绝无冒犯之意。”
刘预说道:“此三人冒犯长公主,毫无盟好之诚意。将这三人杖六十,下洛阳狱。”
“是!”岑冲大声应道,立刻让人将三人押了下去。
刘预又接着说道:“让鸿胪寺即刻将今日之事以国书形式告知齐国,让那贺六浑派遣使者来接人。”
刘预的处理看似跋扈,但实则已经非常收敛了。
因为刘谌目前的方针是要内修政理,因此不到万不得不不对外攻伐。
老爹刘武在的时候,还直呼齐国皇帝为“北胡奴仆”。
因为高家本身汉人,可却仰慕鲜卑文化,给自已取了鲜卑名字。
而身为鲜卑人的元家偏偏仰慕中原文化,将鲜卑姓氏拓跋,改为汉姓元。
而高家祖上,本就是元氏麾下六镇藩兵出身,要说其立国算叛逃。
故而,刘武掌权时,直接称呼齐国的皇帝为北胡奴仆。
相比起来,刘预直呼齐国皇帝高晟的鲜卑名,已经算非常有礼貌了。
至于齐国对兖豫二州的压制,刘预倒是有自已的想法。
现在的豫州刺史是中山王,征南将军元英,是宗室出身,并且对元氏极为忠诚。
如果齐国能够开战,最好的选择就是南下打兖豫二州,元英便不得不迎敌。
如果能削弱宗室的力量,尤其是元英这种心向元氏的宗室,对刘预来说有利。
什么?有没有不心向元氏的宗室?
有啊!老哥为什么要把禁军交给鄢陵王元灏?
因为元灏一直看小皇帝看不顺眼,反骨可以说是很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