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你们的故事呗。”苏慕云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说。
“有什么好讲的?”卲姚琪一脸不耐烦,眉头紧皱,语气中透着一丝抗拒。
“你们都认识六七年了,总得有些故事吧。”苏慕云不依不饶,拉着卲姚琪的胳膊轻轻摇晃。
卲姚琪看了看两女期待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说也没事,那死胖子……”她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卲姚琪原本是江城人,但祖父那辈移民过去了,和江城的亲戚如今也没有过多联系。京城毕竟是首都,虽然有能力立足,但也只是靠着卖水果,赚的那一星半点的钱来生活。
卲姚琪从小就很自卑,因为家境不好,加上京城那块基本都是有钱人家,所以她从小便是那副桀骜不驯,谁都惹不起的样子。她就像一只刺猬,用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已脆弱的内心。
初一那年,卲姚琪的父亲托了好多的关系,把她送进了某初中的一个快班。那是一个充满希望和挑战的地方,对于卲姚琪来说,却更像是一个充满未知恐惧的深渊。
开学第一天,老师让他们自我介绍,同学们站起来都说,母亲是哪里的大学生,父亲是哪里的大老板,她很害怕第一天就被人瞧不起,于是,说谎了。
“我妈妈是太阳大学的大学生……”此话一出,不仅家境,连常识积累都暴露了。同学们哄堂大笑,那笑声如同一把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卲姚琪的内心。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师也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邵同学,不要撒谎,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哦。”老师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在卲姚琪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我……”卲姚琪的声音带着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什么说谎,明明是你们不聪明,她说有太阳大学,那就有!”这个声音,来自邓羽。
当时,这个小胖子坐在最后一排,个子不高,似乎还没有脖子,只有一个像鸡蛋一样的脑袋露出来,同学们看到他,也是一阵大笑。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仿佛邓羽也是一个笑话。
但班主任其实深知班上每个人的家庭条件,卲姚琪,父母卖水果的,是又塞钱又托关系才进来的,而这个邓羽,不一般,不止是关系,他或许才是整个班上,包括老师中唯一的京城人,其他的,都是上一辈考了好的成绩,或是做了什么生意,移民来的。
“不许笑啊!”班主任故作生气,转过头,喜笑颜开地对邓羽说道,“邓羽小朋友,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班主任的态度转变之快,让人咋舌。
“我?我妈成天不是打牌就是睡觉。”邓羽挠挠脑袋,憨憨地说着。他的表情单纯而无辜,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已的话会引起什么反应。
“哈哈哈哈……”学生们还在笑,他们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
“不许说话!”老师瞪了一圈学生们,那眼神中充满了威严。“那你爸爸呢?”老师继续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我爸?我爸就一大傻子,一年到头不回来。”邓羽看到最前排的卲姚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嘿嘿笑着。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温暖,仿佛在向卲姚琪传递着某种力量。
“这样啊。”见同学没有说话,老师也不让剩下的人自我介绍了,“我提议让邓羽同学来当班长,有人有异议吗?”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教室里鸦雀无声,家教告诉他们,不要和老师顶嘴。
“我反对!”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老师皱了皱眉,看见是邓羽,立马站笑起来,“你为什么反对呢?”老师的态度再次转变,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不想当班长,我要那个,女生当……”邓羽指着卲姚琪,说着。他的眼神坚定,仿佛这个决定不容置疑。
“然后呢然后呢?”苏慕云和叶晓萱听得入神,迫不及待地追问。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期待,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
“然后老师就把我叫上讲台,问我愿不愿意当班长。我当时都懵了,看着邓羽那家伙傻愣愣的样子,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卲姚琪接着说道。她的声音轻柔而缓慢,仿佛在小心翼翼地揭开那段珍贵的回忆。
“从那以后,邓羽就像个小尾巴似的,天天跟在我身后,还到处宣扬我是他罩着的人。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他烦死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竟然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有时候,我甚至会期待他能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有一天,邓羽邀请我去他家玩,我本以为他家应该和我家差不多,都是普通家庭。然而,当我走进他家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家住在一座四合院里,院子里摆满了各种精美的物品,还有几个穿着华丽旗袍的女人围坐在一张桌子边打麻将。邓羽兴奋地跑向其中一个穿着最华贵的女人,告诉他妈妈我来了。他妈妈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让一个婆婆拿了一些食物给我们。那个婆婆手里捧着一大堆好吃的,让我眼花缭乱。”
“当时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四合院,只知道,这里可以放好多的水果摊,那些吃的,是爸妈干一天活都不一定买的到的。”
“我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自卑感。原来邓羽家这么有钱,而我只是一个穷孩子。这种差距让我感到有些沮丧,然后,我就离开了,我讨厌这种感觉,因为是一种落差感。”
“当时的我在想,如果有一天,邓羽想去我家,发现我住在一个很小的房子里,两个土里土气的大人每天早上三点起来,他们小小的女儿洗漱完后,被放在三轮车后面睡觉,与她一起的还有很多水果,他会看不起我,与其让他知道我家境后再和我绝交,不如直接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