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和你俩说正经的呢,先别打岔。大弟和小弟这两看着也不是读书的料子,总得先打算起来,拿钱去学门手艺也是不错的出路,还有以后结婚生子也得要钱不是。以前条件限制啥也不好干,那现在开放了城里人都想着法挣钱,咱农村人不说挣着吃肉,跟着喝口汤总行吧。”
“你以为挣钱跟你说的一样容易吗,这里头担多大风险是你个毛丫头知道的,还学手艺呢,把地里弄明白才是咱农民的出路,别在外面听别人一两句就是风是雨。老三你听爸一句,咱当好农民比啥都强,我和你妈修了这几间大瓦房就算对得起群勇和群胜了。”赵父难得有耐心的试图和赵群秀讲他的道理。
然而赵群秀并不接受,心里直翻白眼,每次都是这样,挣钱的风险是一点都不想担,但别人真挣到钱了,又恨不得全都揽到自个儿怀里藏起来,就很难评。
“挣钱确实是没有容易的,但有钱的快乐你们就不想感受感受?咱家要是有钱了,以后大伯大姑他们两家都得敬着你们,咱家也能修栋楼房,就像城里人住的那种房子,妈你可以有穿不完的新衣服,爸你也可以有抽不完的叶子烟,咱家有吃不完的肉,数到手抽筋的钱……”
赵父赵母虽然嘴巴和心里仍旧不赞同赵群秀,但赵群秀的话音仿佛有魔力般,勾得他俩情不自禁心驰神往。
美好的生活谁能不向往,更别说赵群秀还是针对性来说的,赵母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住进像城里人住的那种楼房,这个愿望还是很多年后村里拆迁,住进安置房后赵母才感叹着说出口的。
而赵父,别看他嘴里一直说着农民的本分,其实他最喜欢的就是钱,这也是他们兄弟姐妹各自成家后慢慢品出来的。逢年过节时谁要是过节钱给的最少,老爷子指定没好脸色,直到人都有些痴呆了,每天都还要把贴身藏着的钱拿出数数,要是被他们几个兄弟姐妹撞上了,老爷子就会骂人,但若是孙辈碰上了,他又会一人给发一百块钱。
唉,也是难说。
赵群秀这番有钱的快乐,可谓是戳到赵父赵母的心巴上,赵群秀看有戏,赶紧又加一把火,“爸妈,这赚钱机会是真的少,咱们可不能当那傻子,钱都送到门口了还不要,以前不是有个说法是老天给你的东西不要会遭报应的,而且咱家还已经投了10块钱进去了,成本都花了,正要等着挣钱的时候总不能就这样掉链子吧。”
“我还打听到,这卫生巾至少能挣3成毛利,也就是说拿出30块钱,就能挣9块,要是咱家能拿出100,转手就能挣30,都能抵城里工人一个月工资了,你们就一点都不想吗!”
在赵群秀各种美好诱惑下,赵母先反水了,“哎呀老三啊,真有你说的这么好?但咱家只有八十来块,这也不够一百啊。”
赵父闻言面色马上由红转黑,“你这婆娘说什么呢!”
“赵大明你吼什么吼,你敢说你没心动,怕是心里面早就在抱着钱数乐开花呢,我跟你几十年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老三可说了这生意是要成本的,你可别给咱们家拉后腿。”
赵群秀心想原来她妈早就了解她爸的铁公鸡属性啊,也是,两人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彼此尿性才有鬼了。
爱刷某音的赵群秀也知道“掀屋顶”理论,于是她先咬紧要100块,一番拉扯后,再各退一步砍成50块,当然钱没有直接给她,而是等去拿货的时候她爸带上钱陪着一起去。
不过具体章程还没说好,现在时间紧,赵父赵母赶着要下地,就等晚上都空闲了再仔细商量。
赵群秀也盘算了下自已的小金库,悲伤的发现昨天收入的49元就是她的所有了,哦不对,里面还有小妹的份,兔子钱五五分,卖鱼钱七三分,算下来她其实只有33.4元,她以前轻轻松松干两小时钟点工都不止这点儿,想起来就更遗憾她快要到手的退休金了。
送饭的送饭,上学的上学,就剩赵群秀一人在家了,她把饭碗洗干净后,也趁着日头还不大出门了。
她把49块钱全带上,打算今天就去红枫镇上找刘文刘武谈卫生巾的生意,这事儿必须得在赵父陪她去取货之前办好,不然就全露馅儿了。
刘文刘武虽然是碾子河村的,但赵群秀估摸着她现在赶去碾子河找他们怕是来不及了,金水村走路去碾子河村至少得1个小时,现在早上七点过,等她八点多到碾子河村,人早就去镇上干活了,主要是这年头的人大都勤快,起的也早。
金水村走路去红枫镇也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比起来还是直接去红枫镇更划算,赵群秀背上背篓带着草帽,迎着晨曦大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