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蒙毕竟还年轻身体好，没到用开塞露的年纪，压根儿不知道开塞露是啥。
虽然不懂，但他听得出赵群秀是在骂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婊子，老子真是给你脸了！”他狂怒大吼着伸手推赵群秀。
赵群秀虽然瘦小，但身体灵敏度还不错，一个跨步侧身躲过。
“哟哟哟，你急了~”
“先把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一点素质都没给你啊。”
“哦，你该不会是你爹肠子里拉出来的吧？难怪，一点都不像有妈的人，这么多年没妈，也是怪可怜的。”
骂的这么直白，石蒙能听懂赵群秀在骂他什么了。
脸色发黑，青筋暴起，他终于愤怒到点上了。
“啊啊啊！贱人，老子打烂你的嘴！”
见石蒙骂不过便要打人的暴怒样子，赵群秀好汉不吃眼亏，一溜烟跑出房间，双手用力拉住门把手，一脚抵在门上，转头扬起脖子朝医院走廊大喊。
“打人啦，打人啦，别打我！啊！石蒙你别打你老婆啊，她才生产不久，会死的！你还是打我吧！”
屋内的人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这啥情况，当面就演上了啊？
远处楼道口等着的明月见状也赶紧冲了过来。
“秀姐咋啦？”明月满脸着急。
“快帮我一起拉住门把手！”
石蒙用力一扯，竟没拉开房间门。
“老子打不死你！”石蒙一脚踹向木门，整个房间‘嘭’的一声巨响。
屋里的人也被这声巨响惊地回了神。
就在石蒙又要抬脚踢第二次的时候，被同病房孕妇的老公及时拉住，踢了个空。
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病房，踢坏了遭罪的只有其他人。
他们两口子倒是待会儿就出院了，剩下的三个孕妇都还没生呢。
产妇老公觉得赵群秀也讨人嫌的，但他更瞧不上石蒙，于是拉偏架，“哎呀哥们儿，你跟个小姑娘计较啥。”
宋玲，“石蒙，你不是赶时间吗，你搭把手看好孩子，等我一会儿，收拾好就出院。”
宋玲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艰难收拾包袱，她前天晚上被送来得急，生完孩子后昏睡到昨晚才醒，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宋玲低垂着头默默地笑出了眼泪，笑自已竟然变得矫情，哭自已这辈子命苦。
随着赵群秀的惊呼声，原本冷清的走廊渐渐聚了人过来，隔壁几间屋子更是有孕妇撑着大肚子站在门口吃瓜。
见屋里石蒙被控制住，赵群秀才放开门把手，赶紧拉着明月跑了。
“哎哎哎，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跑了？”
围观的人没看懂赵群秀这一波操作。
孕妇老公见赵群秀跑脱了，也没再拉着石蒙，松手不管他了。
石蒙拿手指了指男人，冷哼一声。
猛地拉开房门，把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吃瓜群众们吓了一跳。
发现外面竟然有这么多人看他笑话，石蒙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众人脸上神色各异，眼神交流传递间颇有深意，耳边嗡嗡响着窃窃私语。
石蒙觉得这些人肯定在嘲笑他。
“就是这人吧？要打死他老婆。”
“看样子就是他了，长得面相就不好。”
“真丢人，人穷来什么医院，死了拉倒！”
“哈哈哈哈哈哈，看他那副穷酸的样子，装什么装。”
......
石蒙怒喝，“闭嘴！老子打烂你们的嘴！”
吃瓜群众：？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又纷纷四散开，在周围假装看天花板，看水泥地板，看石蒙。
石蒙没抓住赵群秀，只能无能狂怒，“宋玲，你他妈给老子快点！”
此时，赵群秀已经躲到女厕所去了。
“秀姐，干嘛跑这儿来？直接跑出医院不行吗？”明月不解道。
纵使是医院的厕所做过消毒，那股子氨气攻击依旧让人防不胜防。
县医院的厕所是水泥砌的，左右两侧各一长条冲水槽，一边3个坑位，每个坑位只前后有半堵墙遮挡，如果从侧面看的话，真是一览无余。
就这已经是这个时候档次高的厕所了，不说赵群秀他们村里的旱厕，城里很多筒子楼用的厕所都比上医院这。
此时厕所里正有两个女同志在蹲坑，还剩四个空位，赵群秀和明月在里面干站着也挺令人尴尬的。
来都来了，正好也上个厕所吧。
当然，赵群秀不是特意来参观使用县医院厕所的，这里是她来医院卖卫生巾的备选方案之一。
假设病房的上门兜售计划不顺利，就退一步守着女厕所试试。
味道是大了点，但只要方法管用就行。
等两位女同志起身走后，厕所只剩赵群秀和明月两人，赵群秀才跟明月细细讲了这个有味道的备用方案。
倒是不用明月做啥，她负责跟在赵群秀身边学习和放哨就行。
将近一个小时，赵群秀在厕所零零散散搭着草纸卖出十来张卫生巾。
中间还遇着了来上厕所的宋玲，见她走得跟才上岸的小美人一样艰难，两人又帮忙扶着宋玲上完厕所，送出去一截后又继续蹲守厕所。
这份钱挣得可真艰难，赵群秀正为自已心酸呢。
立马，她就失去了这个心酸有味道的挣钱机会了。
“你两个什么人？干什么的？站住！站住！”
本应该在医院大门口执勤的保安大爷，呼喊着出现在赵群秀前方，
当人被追的时候，第一反应必然是跑。
赵群秀拉着明月拔腿就跑，好在医院的厕所修在一楼，而一楼有三个出口。
选了个最近的出口，两人狂奔冲出小楼，冲出医院大门，再扭身躲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老胳膊老腿儿的门卫大爷浅浅追到医院大门就没追了，一屁股坐回他的小岗亭。
一个月多少钱呐，和人玩儿命。
再说两个小姑娘只是在女厕所卖点卫生纸，多大点儿事也要来举报。
要不是烦领导批评，他才懒得跑着这一趟。
门卫老孙坐在岗亭一边喘气，一边抱怨，又灌了一茶盅水才缓过来。
喝了水，立马又想上厕所了。
唉，年纪大了就是这样，他又起身拿着警棍溜溜达达往厕所去了。
路上碰见刚刚举报的人，又问他抓到人没，他能怎么办，只能说跑了没抓着。
那人歪着嘴说他没用吃干饭，老孙能怎么办，只当自已耳朵聋了听不见，又溜达回小岗亭一屁股坐下。
